宋寧懶得和他多言,正要走,宋延徐又道“你不會查案就不要逞能,因為你,我都成了京城的笑話了。”
“你就是個笑話,有沒有我,你都是。”宋寧揚長而去。
“小畜生!”宋延徐大吼一聲,實在是氣急了口不擇言。
他這一聲喊,外院做事的下人都驚了一跳,第一次看到宋延徐罵宋世安。
“做事做事。”蔣波攆人,扶著宋延徐去書房。
天色漸濃,三羊胡同口的馬大夫將門口的布番拿進來,今晚是他值夜,他買了半壇酒並著一點牛肉,自斟自飲也是暢快。
他將最後一扇門合上,哼著調子猛然一回頭,忽然一根長棍抵在他的喉嚨上。
“安靜保命。”對方冷冷地警告他,“我問什麼你答什麼,答的清楚明白了,我就離開。”
馬大夫嚇得直抖,使勁點著頭“曉、曉得了,少俠問什麼我答什麼。”
“我問你,槐花胡同的王梅流產可是你診的?”
馬大夫愣了一下,他沒想到“賊人”居然問的王梅的事,他還以為要搶他的錢,頓時鬆了一口氣,道“是我看的。少俠是要問她為什麼流產?”
“嗯,你說。”
馬大夫道“摔的。她精神錯亂以後,成天瘋瘋癲癲的又哭又鬨,走路也不好好走,突然跑起來,卻絆了一腳摔出去老遠。”
“孩子就沒保住。說起來也是她身體太差的緣故。”
“傷著哪裡了嗎?”賊人問道。
馬大夫人想了想,回道“額頭上有傷,好大一塊淤青破皮,手腕上也有。其他的地方老夫就不知道了,沒瞧見不好說。”
對麵的人沉默了一下,馬大夫也打量著他“您、為什麼要打聽王梅的事,您也喜歡那丫頭?”
“可那丫頭瘋了啊。”
對麵的人沒接他的話,接著問道“她的病情越來越嚴重了?”
馬大夫點頭“一開始還能說話的,後來就不能了,見著人不是發呆就是哭喊,不分晝夜的發瘋。”
說著歎了口氣。
“王良最近有沒有受傷?”對麵的人問道。
馬大夫搖頭“沒有吧,這個我還真是不知道。”
“多謝了。”對麵的人警告他,“今晚我來問王梅的事,你不許告訴任何人,否則我定會來取你的命。”
馬大夫使勁擺著手,道“您放心,我死都不會說。”
那人點頭,翻院子走了。
馬大夫一身汗,虛脫地癱坐在椅子上。
想給王良說一聲,可又覺得沒什麼可說的,難道現在還有男人覬覦王梅,要去偷搶?
王梅都瘋了。
宋寧站在槐花胡同口,翻了王良家隔壁的院子,坐在圍牆打量著他家的院子。
東西兩個房間都亮著燈。
王梅的身影在西屋窗前,她的身後站著個人,像是在給她梳頭,過了一會兒王良果然從裡麵出來,手裡端著一盆水潑在院子裡。
他對王梅道“乖乖睡覺,上床躺著。”
王梅磨磨蹭蹭從窗戶邊站起來,似乎上床了,就看不到她影子。
王良將她房間的燈熄滅了,關門出來。
他在院中洗漱,則回了自己的房間。
院子裡徹底安靜下來,不知道是誰家打鼾的聲音,都聽的異常清晰。
宋寧靠牆騎坐在牆頭,夜色裡很難看見。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王良的房門忽然開了,他推開王梅的房門進了屋裡,過了一刻又折轉出來,叮囑了幾句又出來檢查了院子,回房間睡覺去了。
宋寧出來,沿著槐花胡同到三羊胡同,忽然想到什麼,又跳進了邊上一戶人家。
這戶人家的院子,在三羊胡同的正中間,正是八月十四那天被偷了東西的人家。
宋寧站在院子裡,打量了一圈,抬腳把人晾衣服的竹叉踹倒了。
聲音一出,屋裡的人立刻警覺道“爹,院子裡有人,咱家又來賊了。”
“肯定還是那個賊,這回絕對不能讓他跑走了。”
父子兩人衝了出來,就見院牆上有個人跳了下去,兩個人一個抓著門閂一個拿著鐵叉,打開門追了出去。
“來賊了,有賊來了。”
父子兩人一邊追一邊嚷著。
就見跑在前麵的人影上竄下跳靈猴似的靈活。
槐花胡同和三羊胡同都從沉睡中驚醒,有人使勁拍王良家的門“王良,來賊了,快出來抓賊。”
“王良,快!”
王良拿著短劍衝到巷子裡,問道“去哪裡了?”
“往前去了。”鄰居告訴他。
他有武藝,胡同有這樣的事,都會喊他出頭。
王良回頭將院子門帶上,道“走!”
他帶著大家往前去追,嘈雜的聲音裡,王梅驚叫一聲又歇了……
兩條胡同的男人追了兩條胡同沒追著人,又折返回來。
王良檢查了一下自己的家,又看了一眼王梅,見她睡的正熟,這才回自己房裡睡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