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開始趕路,白鶩就叫溫小筠躺在床榻上好好休息。
溫小筠也沒有多推辭。
她現在真的很需要休息。
無論是身體還是腦力,她都快到極限了。
這邊白鶩剛剛為她蓋好錦被,那邊她就沉沉入睡,連道謝的話都忘了講。
看著她濃密的睫毛在白皙的皮膚上投下兩道彎彎的影子,睡顏沉靜又安詳,白鶩忍不住的伸手為她整理了下鬢角的碎發。
直到現在他都很難相信,這樣的年輕,樂觀,睿智卻又簡單一個少年,竟然與那樣一個慘遭滅門之禍,滿眼仇恨的男子是同一個人。
他該叫他什麼?溫珺紫,抑或是溫竹筠?
幾年之前,他曾有幸在京都見過這位有著鳳鳴國第一天才名號的少年。
那時的他正在幫助溫父查案,整個過程中,他嚴謹認真,卻又冰冷高傲。
直教人覺得可望而不可及。
萬沒有想到,一場天降的災禍,竟然會把他的性情改變到如此地步。
想到這裡,白鶩不覺自嘲一笑。
或許美貌對他自己來說是一種詛咒,而第一神童、第一天才的名號對於曾經的溫竹筠來說,也是一種束縛吧。
畢竟現在的他破起案來,依舊和多年前一樣氣勢逼人,光芒四射。
隻是一旦離開案件,他便露出了自己那可愛的本性。
想到這裡,白鶩嘴角的笑容又變得輕鬆起來。
很難想象,他竟然會用“可愛”這樣的詞,來形容一個男子。
他又為溫小筠掖了掖被角,才起身坐到旁邊窗前。那裡放置著秦奇細心準備好的一摞書籍。
白鶩隨手撿起一本,倚靠著車廂,緩緩翻開書頁。
在完全沉浸入書中的世界前,他又忍不住的望了溫小筠一眼。
她正嘟著嘴唇側了側身子,換了個舒服些的姿勢。
白鶩不覺又笑了。
是的,溫小筠真的是一個可愛的人。
遠比那些真正的女人可愛的多。
想到這裡,他眸色陡然一寒。
女人又何能稱得上是可愛?
他身邊的女人都是些不可理喻的汙穢動物。
他厭惡的皺了皺眉,臉上表情亦變得冰冷疏離起來。
他捏緊書頁,終於翻開書本,不再神遊物外,認真的讀起其間文字來。
這一程路,鄞諾行得特彆穩當。
除了他背上的傷叫他不能再輕易大動作,更是因為他擔心溫小筠的身體吃不消。
晚飯的時候,他們正行進到一處荒野林地中。
溫小筠迷迷糊糊的醒過來,剛要問要怎麼解決晚飯問題,白鶩就遞過來一個小食盒。
“秦奇特彆準備了點心,還有一些清水器皿,秦諾已經在外麵燒水了。”
溫小筠雙眼一亮,掀開被褥坐直身子,結果食盒後,就看到裡麵有酥酥的自來紅月餅,還有做出千層花瓣樣的玫瑰酥。此外還有一些造型精美的白胖豆沙包,粉紅色糯軟瑩亮的芸豆糕。切成菱形花刀的青瓜片。
草草一打眼,竟然足足有十幾種之多。
“跟著大哥混,這生活簡直不要太滋潤!”溫小筠嘿嘿笑著,伸手就要抓點心。
白鶩卻一把按住了她的手,“筠卿莫急,洗過手才好進餐。”
可是話才說完,白鶩才意識到自己竟然握住了溫小筠的手,感知著她那皙滑溫暖的皮膚,白鶩的臉不覺紅了。
“熱水燒好了!我還用秦奇準備的砂鍋做了氵——”外麵的鄞諾一把掀開車簾子,探進半個身子正興奮的喊著話,卻沒想到一抬眼,竟然看到了詭異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