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小筠想,他們已經死了,而還有一個獸麵人,擄走了骰娘子,這會兒恐怕已經跑得很遠了。
而他們究竟會帶骰娘子去哪裡,她和鄞諾還不知道。
當務之急,就是檢查那些人的屍身,看看其中有沒有什麼線索。
溫小筠急急跑過去,忍著喉嚨間一波更比一波刺激的嘔吐的衝動,顫抖著伸出手,向屍身比較完整的那人腰間摸去。
隻看他們幾個之前的武術動作,溫小筠便猜想那裡即便沒有什麼能夠證明身份的令牌,也會有一些暗器兵刃。
可是沒等她顫抖的指尖觸到那人腰帶,那屍身便砰的一聲著起火來。
灼人的火焰嚇得溫小筠一下跌坐在地上。
這一下可真是摔慘了她,隻把她的眼淚都蹲了出來。
也是這刺人的疼痛,一下子叫她的大腦清醒起來。
這個自燃,和鳩琅同夥被逼到絕境時突然騰起的自燃,是一模一樣的。
顯然,他們的確來自於同一組織,溫香教。
想到這裡,溫小筠立刻轉身去看那具被鄞諾砍掉頭的屍體,那一具還沒自燃。
她連滾帶爬的站起來,先是伸手接近屍身,那具屍體果然也跟著燃燒起來。
可是那個帶了獸首麵具的頭顱並沒有燒起來。
溫小筠立刻扯下衣擺前襟,猛地撲上前,將那頭顱裹了抱在懷裡。
最後她從地上撿起一顆石子,狠狠擲向第三具獸首人的屍體。
斷了胳膊的屍體和不遠處那支殘臂果然一觸即燃。
印證了心中猜想後,懷抱著獸麵人頭的溫小筠立刻站起身,朝著絳珠跑去。
已經陷入暈厥的鄞諾正橫趴在馬背上。
溫小筠怕一會馬兒跑起來的時候,鄞諾會太受點撥,身上傷口再度掙裂開來,自己上了馬後,就先把獸麵人頭綁在馬鞍上,而後又扶起鄞諾的身子。
像是感知到溫小筠的想法,絳珠竟然十分配合的半跪下來,好叫溫小筠得以操作。
她也上了馬,卻是坐到了鄞諾前麵,而後用腰帶將鄞諾與自己綁在一起,還特彆拽出他兩條袖子,斜斜紮在自己身上,好叫鄞諾即便昏迷,也能在自己身後維持著直立的安全姿勢。
做好一切準備,溫小筠抬手將滿臉淚痕胡亂抹了下,才吸了吸鼻子,微微探前身子,撫摸著絳珠柔軟溫暖的耳朵,哽咽著囑咐道,“絳珠啊絳珠,我知道你是人間最聰明的好馬。我和鄞諾的命就教給你了,帶我們去尋泉城的衙門好不好?”
她知道,現在就隻有衙門才能給鄞諾迅速治傷,並且可以協助他們繼續查案。
“不要去衙門···”身後鄞諾忽然虛弱的發了聲,“時間急迫,再去衙門,賊人就抓不···”
溫小筠立時直起身子,語聲凶狠的低嗬道“你必須要治傷,什麼狗屁案子,都沒有你的性命重要!”
鄞諾的頭沉沉壓在溫小筠肩上,聲音斷斷續續,“皎月鞍轡裡有對症的傷藥,彆的大夫還沒有那些藥好用···帶我回···”
一句話沒說完,鄞諾便又昏昏沉沉的暈了過去。
溫小筠用力的咬了下舌頭,才逼迫著自己冷靜下來。
現在,隻到了她該如何選擇的時候。
她又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