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鄞諾則出去去尋找與鹿角十分形似的樹枝。
三管齊下,沒用多長時間,溫小筠和佘丕就做好了三個鹿頭麵具。
套在頭上,三個人透過圓圓的鹿眼審視著彼此,都開懷的笑了起來。
最後佘丕又找出三件灰色的道袍,披在三個人的身上,就隨著鄞諾的引領,齊齊走出屋子。
溫小筠心裡疑惑,按理說來,鄞諾應該是第一次來這塊地方,怎麼他還能走在前麵去代路呢?
不過由於鄞諾特彆囑咐過她和佘丕,路上不許說話,也不許問問題,全程都要聽他的安排,絕對不能擅自行動。
所以溫小筠隻能先把所有的疑問都埋在心裡,乖乖聽話的跟在後麵小心行事。
不過才走了一段路,溫小筠就發現了其中的一點端倪。
鄞諾帶他們走的並不是彆的路,而是她和鄞諾走過來的路。
那片樹林,連並著兩邊風景越走越熟悉。
直到走到她曾經聽見鹿鳴的那片地,鄞諾才拉著她的手,轉路走向一段全新的小路。
佘丕忍不住的探頭小聲詢問,“前麵是鹿池,每年秋天,鹿群都在這邊歇腳。咱們是要去打獵捕鹿嗎?”
前麵的鄞諾聞聲回頭,豎起手指比量在麵前,對著佘丕比了個噤聲的動作。
佘丕立刻咬住嘴唇,不再說話,貓著腰小心的跟在後麵。
聽到佘丕的話,溫小筠更加好奇了。一時竟然忘記了被鄞諾抓住手的不適感。
向前又走了大約500米的樣子,前方密林深處忽然出現了一片淺淺的水池。
習慣了密林的緊迫感,眼前忽然出現了一片開闊地,溫小筠隻覺得眼前一亮。
那片淺水池深不過半米的樣子,直徑大約有二三十米,清亮的池水明淨清澈得就像是一大片透明的水晶,水底搖曳的青草,零落圓潤的卵石全都清晰可辨。
清晨七彩的陽光撒下一片溫暖的粼光,清風拂過,晶碎一片,宛如細碎的黃金鑽石,閃動著觀者的眼眸。
就在淺灘周圍,有數不清的梅花鹿散落其間。或坐,或臥,或站著低頭吃草,或兩兩相交,正做著繁衍後代的重要活動。
溫小筠的眼睛睜得更大了,這樣一幅畫麵簡直美得不像是人世間的情景,宛若仙境一般。
鄞諾離家出走好幾年,跟著高人師父走南闖北,見識肯定很廣博。之前聽到鹿群的鳴叫,他肯定猜出了這附近就有一片鹿群。隻是再不知他到底要做什麼,才能將頑固又奇怪的佘丕徹底說服。
看到這裡,對於鄞諾的目標,她不覺更加好奇了。
這一邊,鄞諾拉著溫小筠緩緩移動腳步,找到一處茂密些的草叢附身蹲了下去。
後麵的佘丕也有樣學樣。
三個人屏息凝氣的蹲伏在草叢裡,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前麵的鹿群。
鄞諾左右環看著鹿群的分布,嘴唇微微翕動,不知在計算著什麼。
忽然,他點了點頭,像是終於拿定了主意。
溫小筠轉頭盯住鄞諾,想要看看他到底要做什麼。
隻見鄞諾伸手從衣服裡麵拿出一支哨子,又拿出兩個小藥瓶。
他打開藥瓶,取出裡麵的小藥粒。
溫小筠忍不住的伸長脖子的看,那些小藥粒又黑又小,就像是一大把細密的黑芝麻,嗅著鼻子聞了聞,還帶著一種甜絲絲的奇怪香味。
像是感覺到溫小筠的目光,鄞諾轉眼冷冷的瞪了她一下,“屏住呼吸,不要聞。”他低低的命令道。
溫小筠和佘丕瞬間屏住呼吸,十分聽話的一動也不動。
鄞諾這才轉過頭去,小心的揮出手,將那一大把黑芝麻一點點拋灑向前麵草叢。
他雖然扔得很遠,用力卻很輕,每次隻扔一點,再加上小藥粒實在太小了,扔到外麵,根本沒發出任何響動。
後麵的佘丕看了不覺目光一寒。
扔東西並不難,扔得遠也不難。難的是將幾乎沒有任何重量的小芝麻扔出去很遠,隻這手段,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此等功力,怕是不在他之下。
看來這對小夫妻不僅聰慧異常,其中男的那個,年紀雖然很輕,功夫卻是一頂一的高手。前麵的鄞諾並沒有理會溫小筠和佘丕會想些什麼。
他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前麵的鹿群上。
等到小藥粒兒全部扔完,他抬起另一隻手拿起哨子,小心的將鹿頭麵具掀開些許,湊到唇邊,輕輕的吹出聲來。
溫小筠有些意外,鹿群聽力特彆好,鄞諾這個哨音不得把它們全都嚇跑嗎?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鄞諾哨子像是經過特彆設計的,吹出來的聲音一點不尖銳不說,更幾乎和鹿鳴是一摸一樣的。
前麵的鹿群聽到哨音,尖尖的毛耳朵立刻動了動。
無論是正在吃草的,還是坐臥的,甚至正在相交的,都緊接著轉過了頭,紛紛望向哨音傳來的方向。
溫小筠嚇得趕緊縮了縮脖子。
先是有一頭吃草的壯碩梅花鹿,一麵嚼著半截青草,一麵挺著華麗的鹿冠,抬步緩緩朝這邊走來。
隨即又有更多的梅花鹿都朝著他們這邊走來。
溫小筠緊張的抓住鄞諾的衣服,猜測著鄞諾的藥可能是給鹿吃的。
可是鹿吃了又管什麼用?鄞諾到底要乾什麼?
沒過一會兒,鹿群就走到了灑藥的地方,先是試探的嗅了嗅,之後才連著青草一起吃了起來。
溫小筠本以為鹿群過一會兒會暈倒,但是沒想到,眼前卻發生了驚人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