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前,他轉頭看了夏染染一眼,眼中冷意涔涔。
夏染染權當沒看見。
眾人都走後,沈春德才走到夏染染麵前,看看沈軒,點頭道“這次你做的不錯,既然已經是沈聿的妻子了,以後就要安分守己,恪守婦道。沈聿把弟弟交給你,你就有義務照顧好他。明白嗎?”
夏染染口中應是,心裡卻忍不住撇了撇嘴。
她照顧沈軒,是看不得小正太受委屈,受欺負。
可不是為了什麼沈聿。
她來自二十一世紀,接受的是與現在女人全然不同的教育。
為了一個萍水相逢的男人恪守婦道,當個賢妻良母,她沒興趣。
等沈聿回來,這婚是肯定要離的。
但此刻她既然托庇於“沈聿妻子”這個身份化險為夷,有安生日子過,她也定然會履行自己的義務,替他照顧好弟弟。
隻是並非以妻子的身份。
而是以一個合作者的身份。
晚飯時分,沈老頭下工回來,慢吞吞地走回自家院子。
之前王學軍來沈家抓夏染染,沈老頭預料到肯定會有一番不好看的衝突,所以避了開去。
他畢竟是夏染染的公爹。
要是眼看著兒媳婦被抓走,麵子上抹不開去。
如今算著時間差不多了,他便提前收了工,背著手,慢吞吞走了回來。
原以為進門能聞到飯香味。
誰知屋裡冷鍋冷灶的,竟然沒開火。
東屋裡傳出王秀蘭一陣陣的叫罵哭嚎聲。
沈老頭皺了皺眉,臉色不豫地走進屋裡,“大晚上的,嚎什麼呢?老大家的,你們在忙活什麼?晚飯都沒準備好?”
孫桂芝縮了縮脖子,低下了頭。
王秀蘭卻是一把撲到沈老頭身上,大聲哭嚎起來,“老頭子,我不活了。這個家有那小賤人沒我,有我沒她。必須讓沈聿把他休了,馬上休了!這日子我一天都過不下去了啊!”
沈老頭被吵得直皺眉頭,“怎麼回事?哪個小賤人惹到你了?”
“還有哪個?當然是沈聿的好媳婦兒啦!那賤人害死了我的學軍,也害苦了我啊!”
沈老頭更加一頭霧水,“王家村不是已經把人帶走了嗎?難道老三家的還鬨起來了?還有你臉上這傷是怎麼回事?”
最後還是陳巧英上前,把今天傍晚發生的事情都說了一遍。
聽到夏染染什麼事都沒有,反倒是王學軍被公安抓走了,沈老頭簡直目瞪口呆。
隨後眉頭緊緊皺了起來,“一個個都是不省心的!”
陳巧英冷哼一聲,“我看我們這位三嫂的心眼可多著呢!以前那副裝瘋賣傻的樣子,怕都是為了麻痹我們的。這樣的女人留在三哥身邊,耳旁風隨便吹兩句,那三哥可跟我們更加離心了。到時候……怕是連津貼都不肯交給爹了。”
“什麼?!這怎麼可以?!”
王秀蘭一聽急了,一把拽住沈老頭的手腕,尖聲道“老頭兒,這件事絕對不能再拖了。這喪門星在家裡一天,我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好,壽命都要去掉一半了。還有我的心肝寶兒,那賤人黑心爛腸的,誰知道會不會對我們寶兒下手……嗚嗚嗚,我苦命的學軍,苦命的寶兒啊!”
沈老頭冷著臉看了西屋的方向一眼,最終拍板道“等老大回來,叫他來我屋裡一趟,明天就讓他給老三發電報。就用我的名義……讓老三馬上回來休了這女人。我們沈家門風清正,可養不起這種攪家精。”
王秀蘭聽了這話,才高興起來。
“行啦,就這點事,還要哭哭啼啼一晚上不成?老大家的,去弄點吃的。”
孫桂芝連忙起身準備去灶房。
隻是還不等她走出東屋,就聽到灶房那傳來沈家寶撕心裂肺的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