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去省城都要在大隊或單位開介紹信,然後到派出所或者革委會蓋章。
而介紹信蓋章的時候,在所裡都會留下信息登記。
可這樣的信息,不是夏染染一個普通民眾有資格調閱的。
事實上,張海山幫夏染染調閱登記冊,已經有些不合規定。
但法理不外乎人情,張海山信任夏染染的人品,知道她如果不是到了逼不得已的時候,不會找上門來讓徐叔幫忙。
無論是於公於私,他都願意幫助夏染染。
夏染染點點頭“張哥放心,我知道分寸的。”
張海山離開去調閱登記冊了。
夏染染獨自一人坐在寬敞空蕩的辦公室中,臉上的笑容緩緩消散。
她的腦海中一遍遍浮現那張被藏在櫃子裡的畫,然後整個人的靈魂像被剜走了一塊。
有種空落落的孤寂和……委屈。
可她為什麼要覺得委屈呢?
沈聿喜歡藏誰的畫像,跟她有什麼關係?
夏海棠一次次陷害她,又沒有陷害沈聿。
甚至從這個人第一次出現在自己麵前,她就表現出了對沈聿的勢在必得。
夏海棠話裡話外都表現出她和沈聿是前世注定的緣分,是原身搶走了她的一切。
夏染染從前還覺得這個女人無恥又可笑,如今想來,可笑的或許是自己呢?
張海山推門進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少女低垂著眉眼,獨自一人坐在辦公室中的場景。
她的眉頭輕輕皺起,原本顧盼生輝的小臉上,染上了幾分落寞和輕愁。
張海山的心一下子被揪緊了,捏著紙的手猛然緊了緊。
夏染染聽到聲響抬起頭來,臉上的愁緒立刻消散,重新露出無懈可擊的笑容。
可張海山卻反而覺得更加心疼。
他垂頭喪氣地走進來,低聲道“我,我剛剛查了登記冊,裡麵沒有你說的那個……那個夏海棠。”
夏染染臉上難以抑製地露出了失望之色。
張海山連忙道“去省城的介紹信不止派出所能蓋章,革委會那邊也一樣可以,也許你要找的人,是在革委會蓋的章。”
夏染染輕聲道“我知道。”
可她知道又能如何呢?
她在革委會又沒有熟人,要怎麼讓人幫忙查?
除非立案,讓公安幫忙調取證據。
可如今無憑無據,一切都隻是她的憑空猜測,她要拿什麼讓派出所立案?
所以,她就拿冒她名去省城醫院打胎,差點讓她身敗名裂的夏海棠毫無辦法嗎?
“染染同誌,你,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麼難處?”張海山看著她急切道,“你可以說出來,隻要能幫忙的,我……我們一定幫。”
這已經是張海山今天第二次說這句話了。
夏染染心中感激,“謝謝張哥,你放心吧,我沒事的。”
張海山臉上露出猶豫之色,似乎忍了又忍,終於還是忍不住道“是,是不是因為有人誣陷你去省城流……流產的事情?你想查介紹信登記是因為這件事嗎?”
夏染染猛地抬起頭來,滿臉錯愕地看著眼前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