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聲的歎了口氣,賀輕舟煩悶的低下了頭。
楚煜挑了挑眉,看著她鼓起的小臉,不懂她為什麼一副糾結不已的樣子。
“楚煜,賀輕舟。”馬車外突然響起了楚月宸的聲音,賀輕舟一愣,伸手打開了窗戶,一眼就看到了抱著狐狸的楚月宸。
楚月宸騎馬追上了他們,此時正和他們的馬車並排走著。
“賀輕舟,你的身體還好嗎?”
賀輕舟笑了笑,道“挺好的。”
“那就好,啊對了,這隻小狐狸送給你吧,本皇子覺得它可像你了。”
賀輕舟順著他伸出的手看了狐狸一眼,許是這幾天楚月宸對小狐狸表現出很多善意,所以它現在不太怕人,黃色的眼眸在細長的眼中轉悠,來回打量被馬車隔開的兩人。
“那個,你不喜歡嗎?”見賀輕舟遲遲不接,楚月宸撓了撓腦袋,原本的笑臉也慢慢垮了下來。
“倒也不是不喜歡,隻是對於我來說,很麻煩,所以,多謝八皇子的好意。”
“哦,這樣啊。”楚月宸重新將小狐狸放回了懷抱,低頭盯著它看了一會兒,兩人就這樣沉默了。
楚煜悠閒的靠在車內,似乎並不打算插手兩人之間的事情。
就這樣,楚月宸騎馬跟著馬車走了很長一段路。
不知過了多久,楚月宸忍不住了,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麵帶笑容的賀輕舟,這才發現她一直在等著自己說話。
“賀輕舟,抱歉,都是因為我才害你……”楚月宸並不了解賀輕舟身體的事情,所以他以為賀輕舟這兩日臥床不起都是因為她把暗衛派出去保護他,所以才導致她遇到了危險。
“八皇子,你不需要和我說抱歉,你沒有對不起我,你對不起的是彆人。”
“是楚煜麼?”
“……也不是,不管你出於什麼原因半夜去森林,總歸是有你的理由,但是在八皇子眼裡,什麼才是最重要的?”
楚月宸遲疑了一會兒,最重要的是什麼……銀子嗎?並不是,親情還是友情呢?他無法給賀輕舟答案。
“我……”
“不管對於你來說什麼最重要,但是如果小命沒了,就什麼都沒有了,或者說八皇子並不在乎你那條命,所以才敢深夜涉險,對吧?”
楚月宸咬了咬唇,想要反駁卻發現自己竟無力反駁,一直以來他都活的自由自在,雖然外公和舅舅一直給他灌輸一些他不在乎的想法,但是也並未強迫過他。
加上舅舅他們的保護,他也從未遇到過危險,這一次是他第一次切身體會到死亡將近的感覺。
可即便如此,他也沒什麼危機感,就算母妃偷偷擦著眼淚讓他日後小心一些,他也隻覺得不必杞人憂天。
或許賀輕舟說的沒錯,他並不在是否活著。
“嗯,其實這也正常嘛,八皇子你從未為了活著掙紮過,所以根本不知道活著有多難,輕易就擁有的東西,確實不會讓人珍惜。”
“經曆過這件事,我以後會小心的。”
賀輕舟眉眼一挑,笑的春風燦爛,薄唇輕啟,一臉的不信道“真的麼?”
“我會的,你要相信我。”
“我相不相信都無所謂,隻是希望八皇子你記住。”
”你的性命並不是你一個人的,你身後有陳貴妃,有陳家,你知道如果你死了,這些人會怎麼樣嗎?首先是陳貴妃,她會日夜傷心,悲痛欲絕,然後是陳家,當然了,你作為陳家的外甥,他們肯定也會傷心,但是對於他們來說更絕望的是他們培養多年的人死了,他們的心血白費了。”
“還有,你若是死了,你的那些好兄長會放過陳家嗎?不會,陳家手握兵權,就算是他們想保持中立,皇權的誘惑也會將他們卷入其中,到時候陳家還會安寧嗎?”
楚月宸眼神直視著前方,眼神是前所未有的深沉,舅舅和他說過類似的話,隻是沒有賀輕舟直接,可是那時他表現的並不在意,還總是用‘陳家是為東楚效忠,而不是為本皇子效忠’來反駁舅舅……
從他出生起,他便和陳家緊緊的綁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