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說陳炳文已經死了,但被滾滾濃煙的皮襖蓋住,也是看不清東西。
空中一直拚死攻擊的蟲群哪能分辨的了個人。
它們隻知道有一個披著皮襖的人衝向蟲巢,它們要拚死阻攔。
此刻那冒著煙的皮襖已經蓋在了陳炳文身上。
無數的蟲群開始發起了自殺式的纏鬥。
數以萬計的蟲子包裹住陳炳文,已經把包成了粽子。
我趁著這個機會,顧不得還在嘩嘩流血的手腕,連滾帶爬的到了蟲巢跟前,一把就將白色的魂番拔了出來。
手中的白色魂幡並不沉重,但入手卻是十分冰涼。
我舉著白幡,用力的在空中搖晃了幾下。
周圍濃濃的白霧就像是受到控製一般,開始飛速的消散。
隻不過是幾個呼吸之間,周圍的一切都露出了原來的模樣。
我們也終於看清楚了此地的廬山真麵目。
遍地都是腐爛程度不一樣的屍體。
有的凍成了冰雕,有的已經腐爛到隻剩下白骨。
還有一些我們剛剛死去的弟兄,此刻也已經躺在了地上。
這是一道十分狹窄的山穀,但山穀中的屍體起碼有上千具。
眼前的畫麵簡直讓人頭皮發麻,脊背發涼。
甚至讓我連手腕上的疼痛都有些感受不到。
潔白的月光照射下來,白光下的蟲子被光照到,瞬間化為了灰塵,被風吹散。
之前聳立在那的白色蟲巢,也已經變成了一堆塵土。
被蟲子包裹的陳炳文此刻也終於擺脫了束縛。
剛剛脫離蟲群的控製,他便直接一頭紮進了草屋。
我們幾個人才終於看清,在這濃霧大陣的前麵,竟然聳立著一座草屋。
“二當家,二當家你受傷了!”
沒有了濃霧,大小眼也是瞬間就看到了我的身影。
李韻也是跑過來,趕緊為我包紮。
而我則是看著眼前的草屋,眉頭緊皺。
這草屋應該就是大陣主人建造的,也不知道已經聳立在這多少年了。
值得我們慶幸的是這草屋早已經人去樓空。
如果當初布置大陣的人還在,恐怕我們的噩夢才算剛剛開始。
這剛剛想到這一點,結果草屋的木門突然大開,化為魔屍的陳炳文瞬間飛了出來。
我們聽到巨響心中猛然一驚,都是趕緊往後閃躲。
躺在地上的陳炳文胸口出現了一個碗口大的空洞。
還不等他從地上掙紮著站起來,草屋中便走出了一個黑影。
身形無比高大,一團黑霧之中,隱隱有慘叫低吼。
此物不是其他,正是已經化為倀鬼的人熊。
但現在的人熊更加高大,在他胸口,胳膊,大腿上都布滿了一張張臉。
它好像是無數冤魂拚湊出來的,在他身上出現的人臉,都是一副痛苦的模樣。
人熊從草屋重下,一手扯住陳炳文的大腿,一手扯住陳炳文的胳膊。
就在我們眼前,生生將陳炳文扯成了兩段。
已經被分成兩段的陳炳文依然沒有死亡,但唯一能做出的,隻有在地上爬行。
看著眼前如此恐怖的人熊,我們全都心如死灰。
之前的蟲群已經讓我們九死一生,單單是陳炳文,我們都有點處理不了。
但在此刻變異的人熊魂魄麵前,連化成魔屍的陳炳文都不是一合之敵。
許多弟兄已經主動放下了手中的武器,準備等死。
但人熊雖然衝著我們嘶吼,但卻沒有發起攻擊。
過了幾分鐘,一道乾枯佝僂的人影,拄著拐杖從草屋中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