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得太大了，咱們先上山避一避。”
“都彆睡了彆睡了，橋都要被淹了。”
“快跑快跑！”
“……”
村長拿著村子裡唯一的大喇叭，到處喊人，挨家挨戶的敲門。
顧奶奶一聽，趕緊跑到顧小艾的房間，拉著她，“小艾，走，咱們快跟著大家走。”
“好，奶奶。”顧小艾頓時就清醒了，心跳飛快，“走，奶奶，咱們快走。”
顏奶奶已經麻利地拿了一些值錢的東西，帶著小包裹，拉著顧小艾往山上跑。顧小艾看她那麼累，把她的行李拿過來，自己背著。
“唉……天跟漏了一樣，這麼大的雨。”
“沒得辦法，還不知道會不會淹。要是真的淹了，怎麼辦啊？”
“還能怎麼辦？走一步算一步。”
“要是連我們村子都淹了，那我們的地怎麼辦？才插完秧，就被衝走了，下一年怎麼活。”
“能不能活到下一年，還是個問題了。”
“……”
“人齊了沒？”村長著急地清點人數，“大家都看看自家人在沒在，不要漏了。”
所有人都是一臉愁容，地裡是一年的生計，房子是一輩子的財富，都被水衝走的話，是真的活不下去了。
顧奶奶也是一臉愁容，顧小艾緊緊握住她的手，“沒事的，奶奶。”
顧奶奶也隻是點點頭，再也沒有多餘的心思。
她們家比村子裡的其他人還要困難，村子裡的人要是活不下去了，還可以投奔親戚，她們是真的什麼都沒有。
本來就一小塊地，勤勤懇懇，山上又開墾了一些荒地，種上玉米紅薯芋頭和高粱，平時又一直挖野菜找野果，才算勉強過活。
唉……天災無情。
他們者樓村是沿著者樓河建的，這一夜突然下了這麼大的雨，上遊也是暴雨，河堤被衝垮，橋也斷了。
天亮了。
大家站在山頂上，看到了被河水衝垮的家園，房屋坍塌，山體滑坡，道路被堵，稻田已經不見影子，隻剩下渾濁的洪水衝擊著一切，滾滾往前流，冷漠而又無情，滿目蒼痍。
所有人都沒有說話，靜靜地看著。
“沒事，隻要人還在，都會好的。”村長無力地安慰。
大家依舊沒有說話，怎麼會沒事呢？
人在，活不下去，不也是沒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