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好了馬兒,再給某家帥司找個乾淨的屋子,生好地爐子,酒肉可勁的上,有那想掙點銀錢的胡姬小娘也叫幾個來。”
堡長彎著腰低著頭,臉上露出了肉痛的神色,二十幾個人,三十幾匹馬,馬兒要吃,人也要吃,還要酒肉和小娘,唉!家底都要被掏空了。
‘咚!’一大塊東西砸到了堡長的肩上,頓時就把低著頭心裡腹誹的他嚇了一大跳,抬頭一看,一匹白疊布砸到了堡長的肩上。
“快快些!不會少了你的賞賜,小娘找年輕好看的,敢用生了幾個娃的寡婦來湊數,老子抽死你!”
給錢,還有賞賜,堡長一下就樂了,下巴上小胡子一翹一翹的,圓臉上綻放出了諂媚的神色。
他土撥鼠一般的把這匹白疊布給收了起來,這可是好東西,招呼這些貴人一晚,實際上連半匹白疊布都用不上。
至於這匹布一角那有些乾涸的紫黑色血跡,直接就被他無視了。
“貴人們裡麵請,小人家裡最是乾淨,正好前些天死了一頭牛,後臀肉最是肥美,前年釀造的粟米酒清甜可口,西江灣的魚娘更是遠到渴塞城都是知名的。”
樂開花的堡長在前麵帶路,扛著這一匹白疊布,他心裡更是安穩了不少。
不單因為這匹布給他帶來的財富,更因為他隱約覺得,在這樣大貴人出來吃喝叫小娘都願意給錢的大王治下,安穩的時代,終於要來了吧?
。。
北邊的渴塞城和安都康在變得安穩,倒是在南邊,出了三江灣,也就是張昭大戰波斯人的戰場以後,一直到俱戰提,宛如人間地獄一般。
三萬餘波斯大軍加上數千民夫,除了原地投降的五千多人和戰死的兩千餘人以外,其餘接近三萬人都是向著南邊逃去。
可他們在他們後有追兵,丟盔卸甲,風聲鶴唳的同時,隔天就下起了大雪,寒冷、潮濕、大風加上無衣無糧,道路還特彆泥濘難行。
從三江灣南下三四十裡的路上,到處是波斯人凍斃的屍體,他們臉上帶著詭異的笑,幾乎全身赤裸,經常能發現幾十上百具屍體糾纏在一起,引得冬天很少活動的狼群,竟然都出來大規模覓食了。
裴升遠腿上綁著細長的木板在雪地裡穿行,他身後的是一群東曹國的勇士。
他們早就鳥槍換炮了,波斯人的棉衣和鎖子甲穿在了身上,菊兒汗從藥殺水也送來了大船大船的糧食和武器。
他們想裴升遠和薛守禮的帶領下,收服了附近的幾個小部落,已經發展到三四千人了,而今天,他們在這裡等著將要迎接一位大人物。
在快要結冰的江麵上航行,實際上非常的危險,但閻晉還是準備冒一下險,好在藥殺水的水流並不急,所以一路也算有驚無險。
他這次帶了七百勇士,為的就是前來統合以東曹國為首的這些人,他的目標隻有一個,那就是俱戰提。
既然馬鷂子都能以二十幾騎救下新龜茲,拿起幾萬人的隊伍,他閻晉帶著七百精銳,收攬幾千東曹人,拿下一個俱戰提難嗎?
難!但正因為難,才能顯現他閻晉的能力不是?
“承節兄長,某在這裡!”裴升遠隔老遠就看見了小船上的閻晉,他揮舞著手的紅色小旗,在白茫茫的雪地中,格外顯眼。
“裴大郎,乾的不錯,得有幾千健兒了吧?”閻晉大笑一聲,隔著江邊還有幾步的時候,就縱身跳了下來。
“還不見過閻都尉!這可是大汗親衛憾山都第一勇將,有都尉到此,俱戰提很快就是我們的了!”
裴升遠先是衝著後麵大喝一聲,然後才轉過頭來對著閻晉行了一個叉手禮。
“稟都尉,現在投靠我們的部落有七個,儘數征發也能得三千丁壯了。”
閻晉點了點頭,然後指著遠處俱戰提的方向問道“俱戰提中情況如何?波斯人可從布哈拉調派人手過來?”
“如此大雪,布哈拉恐怕剛收到阿杜拉爾戰敗的消息吧!
俱戰提城中混亂不堪,因為阿杜拉爾幾乎把城中守軍都帶走了,現在城中估計隻有幾百兵丁。
遵照大王命令,某還放了一支敗軍入城,讓城中更加人心惶惶。”說著,裴升遠放低了聲音。
“咱們也挑選了幾個軍官,刻意放了回去,某承諾隻要他們肯定內應,破城之後,不但可以保全家人,還能保全富貴!”
“乾得好!”閻晉這次的稱讚才真是發自內心,刻意放敗軍入城降低士氣,還知道弄幾個內應,已經算是很有將才了。
“不過你再抽調一些靠得過的人繞過俱戰提,如今大雪紛飛,波斯人不可能派大軍前來,但卻有可能派人到俱戰提來主持防禦。
隻要半路截殺了此人,帶著人頭去一趟俱戰提,此城,就可以拿下了。”
閻晉淡淡拍了拍裴升遠的肩膀,後者眼睛頓時就亮了。
確實如此,果然薑還是老的辣,閻都尉能成為大王麾下第一勇將,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