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夫慕容長道拉著她的手,要她好好活下去,養大信長兒的畫麵,竟然也如同就在眼前。
“三娘子!等回到敦煌,就嫁給我吧!”張昭甕聲甕氣的說道。
穿越而來,他一直有種不太真實的感覺,總覺得這一切,有點像是在打遊戲一般。
但今天,與分彆四年多的曹三娘子見麵之後,那種熟悉與安心的感覺,屬於人間的感覺,立刻就充滿了他的靈魂。
“嗯!”眼含淚住的曹三娘子,小貓般點了點頭,她心裡是很高興的,因為張昭用了娶字,那就是表示她是作為滕妾進入張家的。
雖然滕妾的製度,後漢以後就不多見了,但也不是沒有。
而且張昭的正妻是她胞妹曹延禧,她作為滕妾,也完全說的過去。
不過,曹三娘子突然展顏笑了一下。
“二郎想娶奴,恐怕還有道坎,必須得過!”
“什麼樣的坎?還能難倒我張二郎?”
張昭意氣風發的問道,三娘子是說他公公慕容歸盈,還是父親曹元深?那都不是問題!
曹三娘子吃吃一笑,有些嬰兒肥的臉上閃出幾朵狡黠的小肥肉。
“奴的信長兒,如今已經二八年華了,你猜他會不會樂意有一個隻比他大八歲的耶耶?”
呃!張昭愣住了,說實話吧,彆說慕容信長了,他自己也還沒做好,要給一個十六歲的青春期叛逆小男孩當爹的準備呢!
“噗呲!”讓一眾侍衛在後麵把兩人遮擋起來的曹元忻,也忍不住笑出了聲。
。。
清晨的張昭,是在被人扭著了鼻子的情況下醒來的,他還沒開始發怒,一個肉乎乎的小東西直更接踩到了他的鼻子上。
嗯?怎麼好像是一個小腳丫?
張大王憤怒的睜開眼睛,誰敢這麼大膽,把腳丫子踩到我張大王、可汗、法王省略一百字的鼻子上?
而且還挺囂張,不但小腳丫子踩在了他鼻子上,小腳丫的主人好像覺得有些凹凸不平,咿咿呀呀的噴著口水,表達著自己的不滿。
“你小子,咱爺倆才見麵,你就要給我來個下馬威是吧?”張昭咧開嘴笑了,伸手在小腳丫子主人的小屁股上輕輕拍了拍。
這時候,門外急匆匆跑進來了一個人,手裡還抱著的另一個白白胖胖的小娃娃。
她有些畏懼的看了張昭一眼,放下手中的小娃娃,就要去把扶著床頭,還想繼續把小腳丫往張昭頭上踩的另一個胖娃娃抱下來。
不過她剛把手伸到扶著床頭小娃娃身上的時候,脫離了小腳丫控製的張昭,就把她給攬到了懷裡,然後拎起領口大手輕輕一探。
阿依古麗輕輕嘶了聲,頓時媚眼如絲的靠在了張昭的胸膛上,隨後又臉色一紅垂下頭去。
“可汗!孩兒看著呢!”
“郭婉兒呢?快進來,把這兩個小家夥給抱出去,你得多學學!”
“大王,你就知道欺負我!哼!我以後要一次生兩個,不!三個!”
一直沒懷上的郭家小野貓,氣鼓鼓的走了進來,把兩個胖娃娃一手一個的抱了出去。
那個大一點的,是個男孩兒,阿依古麗為張昭生的次子,剛才就是他用小腳丫子,在我張大王臉上亂踩來著。
小一點的是個女娃,是曹氏曹延綿為張昭生的長女,跟她母親一樣,文文靜靜的還有些膽小。
倆個娃娃,都是張昭走的時候懷上的,幾個月了才看見過父親。
張昭倒是對他們還沒多大的感覺,畢竟連熟悉都算不上,也沒有什麼血脈相連的感應。
隻不過這兩個小娃娃嘰哩哇啦的亂叫,他竟然一點都不覺得煩,小腳丫也踩到他臉上了,張昭都沒一點不適,反而心裡覺得很舒坦。
唉!張大王甚至都沒做好當父親的準備,就已經成了三個孩子的爹了。
而且這兩還算好的,仲雲女王李若柳那裡還有個長子,已經三歲多了,他壓根就沒見過,這個父親當的,還真挺不稱職的。
日上三竿,張大王摸著腰杆,吸著冷氣走出了李聖天專門為他修建的副王宮殿,為了儘快回敦煌,張昭現在是時時刻刻都要抓緊了。
。。
娑摩若寺,張昭穿著一身寬大的緇衣,緩緩從正門走進去。
而在他從正門走進去之前,娑摩若寺的僧人們還安排了仙鶴、瑞象等動物為先導,緩緩把引到了娑摩若寺。
而常年關閉的娑摩若寺正門,也在此時破天荒的打開了。
這道一般都是關閉的,香客和信徒們根本就不會走這道門,有個專用名詞叫遁入空門的空門,就是指寺廟這道正門,被用來指代落發為僧侍奉佛祖。
也就是說此時,隻有出家人才會在特定的場合,從這道門進去。
護法伽藍這個詞,對於佛門來說,也不是個隨便的詞。
傳說佛教有梵音、雷音等十八伽藍,不過這都是傳說中的神佛,中國數千年曆史上,真正具象化的佛門護法伽藍隻有一個人,那就是關雲長關二爺。
而關二爺是所以能成為護法伽藍,還得多虧了佛門天台宗的始祖智者大師。
這位可不是一般人,不說後世天台宗在佛門的地位,隻從後世對智者大師的尊崇,就知道其地位之高。
後世可是把這位俗姓陳的智者大師,尊稱為東土釋迦的,把他稱為釋迦摩尼佛在中國大地的轉世。
這樣的身份,肯定不是僧伽羅摩三藏法師所能比的,這也是僧伽羅摩老和尚,讓張昭時機成熟時候再來娑摩若寺的原因。
因為在此之前,僧伽羅摩對張昭的那個許諾,更大程度上是在忽悠。
呃!說忽悠可能不太準確,應該叫做畫大餅。
因為按照僧伽羅摩的盤算,這疏勒城如此堅固,於闐數代君王都奈何不得。
張昭雖然有了神火雷,但沒有見識過火藥威力的人,是很難想象這玩意厲害的。
僧伽羅摩覺得就算是威力再大,那也不過就是能把於闐城牆炸個洞。
而要是隻能炸個洞的話,最後的戰鬥,還是需要李聖天率於闐大軍去解決的。
這樣張昭雖然有了很大的功勞,甚至能說是立了首功,但畢竟隻是一個功勞而已。
最後自己再奉送一支僧兵,給點武器裝備布匹錢糧什麼的,也就能打發過去了。
隻是他萬萬沒想到,張昭竟然這麼猛,不但炸塌了疏勒城牆,還幾乎隻靠手下的幾千人就拿下了疏勒城。
整個疏勒之戰,於闐軍隊的最大作用,實際上就隻是在於攻下了城外互為犄角的艾斯克薩堡和優素福堡。
等到後邊下阿圖什一戰那就更誇張了,張昭親率三千餘人,直接在下阿圖什城外,孤軍打翻了布格拉汗薩克圖親率的兩萬鐵騎。
這可是真正的鐵騎,不是那種湊數的牧民,而是喀喇汗國賴以生存的鐵騎。
特彆是薩克圖那三百古拉姆近衛具裝甲騎的損失,直接把喀喇汗國的未來都給打滅了。
麵對這樣的蓋世之功,僧伽羅摩毫無準備,瞬間就把他給逼到了牆角,不過僧伽羅摩也沒準備賴賬,因為沒法賴賬。
張昭這一次擊垮喀喇汗國,不但幫助於闐國破開了幾乎無解的局麵,要知道僧伽羅摩沒出家前,可是於闐王室尉遲家的近支宗室。
張昭不但為於闐王室打出了一個光輝的未來,還挽救了在疏勒乃至在喀喇汗國幾乎要被趕儘殺絕的佛教。
這樣的大功勞,這樣的大恩德,你敢食言?
所以作為安西佛教的扛把子之一,僧伽羅摩三藏法師在得知張昭很快就要回來之後,就大發‘英雄帖’,自費出資四處請人。
他不是聲望不夠,沒法‘點化’以為佛門護法伽藍嘛,那就讓大家都來承認。
莊嚴肅穆的佛門經義頌唱中,來自於闐約昌天山寺、疏勒大雲寺、龜茲蘇巴什寺、西寺佛寺、高昌大觀音寺、焉耆開元寺、伊州開元寺、沙州觀音寺、靈圓寺等二十幾家安西著名佛寺,都派了大德高僧到此,來認證張昭為佛門的護法迦藍。
不過嘛!他們的信息實在是過時了,區區一個護法迦藍,怎麼可能填飽我們銀輪法王的胃口?
張昭故意不聲張,就是要再這樣的場合,逼迫這些安西名門大寺的高僧,為他的銀輪法王的身份背書。
於是,就在僧伽羅摩大師準備開始認證張昭為佛門護法迦藍的時候,門外突然鼓樂聲大作。
一眾安西佛門高僧疑惑的看著僧伽羅摩大師,僧伽羅摩大師疑惑的讓人打開了已經關上的寺門,眼前的一切,把他徹底驚呆了。
數十座大大小小的釋迦牟尼佛、觀世音菩薩等佛陀、菩薩的等身像,在超過三百名天竺高僧的頌唱中,被人抬了進來。
一名天竺高僧更是帶著幾十個天竺苦力,搬運著如山般的經書走了進來。
當聽到唐三藏手抄《瑜伽師地論》的時候,一眾高僧有些麻木,但還能撐得住。
當然,最後看到張昭走出去脫下緇衣,換上了輪轉王、銀輪法王的全套袍服、金印、金券、銀輪。
以及那爛陀寺、超戒寺、飛行寺的認證經卷時,已經完全懵逼了,他幾乎失去了任何思考的能力。
“大師!你是說,這位就是拯救天竺佛門,再建地上佛國,整個天竺佛門認可,還在佛祖靈鷲山靈鷲峰悟道的佛門銀輪法王?”
僧伽羅摩大師,這算是真的小刀拉屁股開了大眼了,他顫抖著用梵語,問身前的那爛陀寺寶雲子大師。
“正是,法王正是地上佛國的拯救者,沒有法王,佛門定然會被異教徒毀滅!”
寶雲子大師的回答也很有技巧,他沒說謊啊!沒有張昭,佛門按照那個架勢肯定遲早要被毀滅,隻不過不是馬上而已。
“僧伽羅摩大師!這等身像可是按照佛祖本尊尺寸,由金輪法王阿育王督造的。
這經卷,也是那爛陀寺千年珍藏,某身為佛門銀輪法王,有意將此無價之聖物,在各佛寺流轉展示,使各寺都能瞻仰佛陀之光,你覺得如何?”
這哪是在問你覺得如何?完全就是在問,你想不想要?想要當然留得承認張昭的銀輪法王身份。
“貧貧僧,見過法王!”本以為今天自己是主場,但突然被過江龍糊了一臉,然後他竟然還挺想要過江龍的東西。
並且他不要,有的是人願意要,這種極度扭曲的心理感受,大約就是此時僧伽羅摩大師的矛盾心情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