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說,此時,是涼州最後能歸漢,還能把嗢末化的漢人拉回來的最後機會了。
十年後,嗢末內部折逋式崛起,他們統合了嗢末六番,開始以吐蕃六穀部自稱,涼州漢人這個名詞,從此就消失了幾百年。
大雲寺中,主持善圓大師顫抖的接過兩本用綢緞包裹,放在紫檀木箱子中的經書。
經書以梵文寫成,看起來極為老舊,但不單是善圓大師激動的渾身顫抖,大雲寺中所有的僧眾,都非常激動。
中國人曆來還是相信氣數這一說法的,哪怕是佛教僧侶也不例外。
加上中國人尊師崇古,這種有巨大的曆史和宗教意義的經書,在天竺僧眾和中國僧眾心中的地位,絕對是不一樣的。
“寶應子大師,惠興大師,耶伽羅摩師弟,請上座!”
幾個涼州大雲寺的大德高僧平複心情後,才將僧團中的高僧等請到佛堂入座。
寶應子大師是天竺那爛陀寺首座寶通子大師的師弟,是張昭專門從天竺‘請’到河西來的天竺高僧。
惠興大師是疏勒大雲寺最後一任主持道真大師的大弟子,就是那個修閉口禪的安西軍後裔楊和。
耶伽羅摩則是娑摩若寺僧伽羅摩的弟子。
三人都是張昭征召到身邊的僧團高僧,專為涼州大雲寺而來。
幾人落座,寒暄片刻又交流半個時辰的佛法心得領悟後,涼州大雲寺主持善圓大師,才慢悠悠的開口了。
“聖輪法王已經決定要來涼州了嗎?這可是佛門的盛事啊!不知大雲寺能有什麼地方能效力一二呢?”
“涼州乃是河西都會,法王也是幾經考慮,才決意在涼州弘揚佛法的。
這佛舍利乃是出自疏勒大雲寺,是昔年金輪神聖皇帝則天大聖天後賜予的,等身立像與坐像,則是出自天竺那爛陀寺、超戒寺、飛行寺。
若是此等佛寶齊聚涼州,大雲寺彆說領袖河西,就是青塘雪原,關中三秦,也將以大雲寺為尊,甚至是專門為之興建一座伽藍,都是可以的。”
三人當中,張昭最信任的當然是惠興和尚,他是安西軍後裔,與張昭早已深度綁定,所以這種話,一般都是由他出麵說。
善圓大師聽的眼睛一亮,不由得露出了十分動心的神色。
到時候他這主持,同樣可以名留後世,為萬千僧眾、信徒萬世景仰。
當然,惠興大師的最後一句話,善圓大師也很明白,如果他大雲寺不給轉輪聖王,銀輪法王這個麵子,法王就會新建一座寺廟。
那時候,就不是大雲寺錯失機會這麼簡單了。
這樣多佛寶,又有強大僧團的寺廟建立,大雲寺還能不能保持目前的地位,恐怕要打個大大的問號。
想到這,善圓大師就已經在心裡服軟了,“敢問惠興大師,不知道鄙寺,有什麼能為聖輪法王效勞的呢?”
“法王聽聞涼州大雲寺領袖河西,涼州內外、河湟穀地的嗢末六穀部首領都是大雲寺的虔誠信眾。
耶伽羅摩輕聲說道,涼州大雲寺與於闐娑摩若寺關係如此之近,耶伽羅摩當然不希望涼州大雲寺與張昭發生衝突,這位銀輪法王的手段他是知道的。
善圓大師懂了,這位張太保公的曾孫張法王,果然是衝著涼州城來的,他斟酌了一下字句。
“嗢末六部彼此紛爭不斷,雖然尊崇鄙寺,但恐怕要讓他們迎接法王入城,不易也!”
惠興大師淡淡一笑,“嗢末六部彼此倒是沒有多少紛爭,但恐怕與李留後頗多仇怨吧?法王親率精兵一萬,正為調節雙方爭鬥而來。
大雲寺地位超然,相信嗢末六部首領,定然要給這個麵子。
法王曾言,佛陀的歸佛陀,人間的當歸人間轉輪聖王,爭鬥由法王解決,聚合人心,當請大師勞心勞力!”
善圓大師也淡淡一笑,輕輕點了點頭,等的就是你這句佛陀的歸佛陀。
隻要張法王能有這份認識,大雲寺代為穿針引線,並不難,嗢末六部虔信佛教,善圓大師自認還是有這點麵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