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州方圓幾百裡,大唐時曾是河西一等一的富庶之地,怎麼可能隻有三十幾萬畝田地?
如今六部二十萬人擠在這尺寸之地,僅僅靠著六條河穀生活,其必不能長久!
是以某決定,把嘉麟、番禾、昌鬆三線縣也恢複起來,另外,還可以在馬城河至白亭海之間新置一個民勤縣。
某看了一下河西節度衙門留下來的戶冊地圖文書,若是能恢複這三縣,加上新置民勤縣,足可以新增良田二百萬畝以上。
若有二百幾十萬畝土地,咱們涼州人就不愁吃穿了。
除了恢複土地和開墾荒地之外,某還決定將涼州通往各地的道路修葺一新。
特彆是往西通往刪丹和甘州,往東南邊穿過琵琶山前往蘭州的道路年久失修,必須要修複擴建。
聽張昭這麼說,沈念般把手一拱,“軍使若是真要通涼州之路,還有一個地方必須要修複。”
“說來聽聽,你是本地人,肯定比我這外人更知道具體情況!”張昭立刻點了點頭,示意沈念般快說。
沈念般當即指著東北邊,對著張昭說道“從此路往東經過白山戍,可通往會州新泉軍以及靈州豐安軍。
對啊!張昭猛然驚醒,怎麼把通往朔方節度使靈州等地的路給忘記了?
沈念般說的這條路,應該是後世自武威往東,經過白銀市景泰縣到寧夏自治區中衛的道路。
新泉軍和豐安軍都在黃河岸邊,前者在景泰縣,後者就是中衛市附近,後世從甘肅東部到寧夏,走的就是這條路。
折逋嘉施直到這個時候,才現在知道張昭要乾什麼了?
他驚訝地張大了嘴巴,萬分感慨甚至有點看傻小子的感覺,對著張昭說道。
“軍使若是要在涼州恢複墾荒出兩百萬畝以上的土地,還要修繕這三條通往甘州、蘭州和朔方的道路,沒有上百萬貫恐怕是拿不下來的。”
言下之意是,如果他有一百萬貫,何必來做這些吃力的事情,存起來占個地方當土豪不好嗎?
張昭笑了笑,心想也對,他看著折逋嘉施說道“一百萬貫呢!某要不是心有不甘,拿上這一百萬貫,足可以讓我張昭享受一輩子外,還能讓兒孫繼續用,何必來做這個事?”
“某觀軍使,實是滿天神佛不忍我六部生民如此受苦,特意讓軍使為法王菩薩下凡來拯救我等的。
陽妃穀沈家,某沈念般願聽軍使調遣,軍使要我們怎麼做,我們就怎麼做!”
“那好!”張昭借著沈念般這句話大聲讚歎道“我欲將你們沈家以及所屬丁口,調往涼州以西之番禾縣以及交城守捉和大鬥軍城所在。
此處靠近焉支山,往西幾十裡就是甘州重鎮刪丹,刪丹再過幾十裡,就是甘州城所在。
你回去和你父親商量一下,看看沈家願意承擔此重任嗎?
至於陽妃穀的土地,你們也可留下幾百戶繼續在此耕種放牧,屬於你父子的土地,租稅照樣屬於你們。”
沈念般沉默了一會兒,隨後重重把手一叉,“軍使連百萬貫的家財都可以拿得出來,我們沈家做出一點小小的犧牲又算得了什麼?
不必與父親商議了,父親來時已經吩咐過我,隻要是軍史下達的命令,無需跟他商議,在下就可以應承下來。”
沈念般知道,既然他們沈家是第一個上了張昭賊船的人,那就萬萬不可再做虎頭蛇尾之事,下定決心要追隨,那就拿出追隨者的樣子來。
張昭滿意的點了點頭,陽妃穀沈家一直是六部中的聰明人,而對於這種聰明人,他肯定是要大加獎賞的。
所以,張昭立刻拉著沈念般的手說道“等朝廷任命為留後的詔書到達,我就即刻任命你父親為河西節度衙門營田副使兼番禾縣縣令!”
折逋嘉施眼睛咕嚕嚕轉了轉,他當然也是聰明人,不聰明的話,十幾年後怎麼可能統合嗢末六部呢?
現在看見沈家雖然要從陽妃穀移走,短期看是吃虧了,但長遠看來簡直賺麻了,張昭也不像是要卸磨殺驢,頓時他也就放心下來。
而且洪源穀部雖然比起陽妃穀部要富庶的多,但這並不是他折逋家一家的呀!他們在洪源穀部的控製力還不如沈家在陽妃穀部。
沈家是以一個家族為紐帶聚合起來的,而他們實際上是摻雜了吐穀渾、羌人等等一些小部落的部族聯盟。
與其讓部族中其他聰明人‘賣’給張昭,還不如他拿來當進身之階呢。
是以折逋嘉施把雙手一拱,向著張昭說道“軍史不可厚此薄彼哦!我折逋家也願意為軍使效力!”
馬城河從明威戍堡穿過,其左右雖然有一些沙地,但河穀地帶還是相當富庶的。
至於馬城河彙入的白亭海與休屠澤,更是原大唐白亭守捉所在,碧波千晴,綠草悠然,亦可放牧亦可耕種。
不如折逋首領就帶領洪源穀部遷移至明威戍堡至白亭守捉一帶,某欲在此設民勤縣,屆時也任命汝為河西節度衙門推官兼民勤縣令。”
折逋嘉施大喜,“如此某就在此拜謝軍使大恩了!”
他知道自己主動出頭的這一下,果然是賺翻了!
馬城河水量充沛,白亭守捉還有休屠澤的富庶,他也早是聽過的,隻是缺少開發,此番能得到民勤縣縣令之職,遠比他困守在洪源穀部要好得多。
張昭也基本放下心來了,原本的嗢末六部之中,漢人以沈家為首,其餘各部族以折逋家為首,是以隻要這兩家答應配合,其餘人等就必須得配合。
張昭準備隻讓西營河趙鎮將家和雜木河的竹盧嗢末留守姑臧南山六穀部的地盤,其餘人等都要遷移出去屯田戍守。
這也是張昭徹底消滅嗢末六部這個曾經存在的政治實體最好機會。
既然六穀部的人口都遷移出去,那六穀部這個稱號,也就會隨著時間的風沙,完全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