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右二原本的陣地上,隻有一片的殘肢斷臂和噴射的到處都是的紅白之物。
有被打中頭,哼都沒哼就沒了生氣的,也有被打中腹部導致腸穿肚爛,但並沒有馬上死去在低低哭嚎的。
右二完了就是右三,旋風炮手稍微調整了一下方向,又是雨點般的投石飛去,正在朝前走的右三弩陣,幾乎是應聲崩潰。
不但是他們,賀川命令向前的右四、右六兩陣也幾乎在同一時間崩潰,誰也不想用血肉之軀去抗石塊。
同時,本來應該支援的左三和左四弩陣速度立刻就慢了下來,幾乎像是烏龜在爬。
賀川怒罵一聲,衝身邊抱著閃亮長刀的親衛一揮手。
這種抱著長刀的親衛被稱為銀刀官,主將出行時負責儀仗護衛用來提升逼格,戰場上,一般作為督戰隊使用。
果然,十餘騎銀刀官衝過去,對著潰散的弩手們一頓大砍大殺,砍死三四人之後,崩潰的弩手們情緒終於‘平靜’了下來,他們在自己軍官的指揮下,開始重新結陣。
就在旋風炮砸賊軍弩陣的時候,賀川派出來的三百餘騎兵呼嘯著從陣中飆了出來,徑直往旋風炮陣衝去。
頂在最前麵的亂軍騎兵都頭心中一喜,這些河西人竟然不出動騎兵攔截他們。
老子直接衝到六十步內,一頓亂箭,看你還怎麼投石。
可是他們還在一百步外就看見那些駱駝周圍湧出了上百人,手持強弩對著衝鋒的他們就是一頓攢射,都頭趕緊長嘯一聲,把手中騎弓放了回去,拿上了長槍。
用馬弓和弩對射,除非他瘋了,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趕緊衝過去。
三十步!
二十步!
‘轟!轟!’都頭隻覺得眼前一花,十幾條燦爛的火龍,直接就噴到他的眼前。
先是好像有無數的碎片紮到了他的臉上,都頭慘叫一聲,臉上就像是被無數鋼針在紮一樣。
就在他慘叫的當口,熾熱的火藥燒到了他的臉上,灼燒帶來的劇痛,疼的他把手中長槍都扔掉了。
緊接著,還有一股難聞的毒藥味飄進了都頭的鼻孔中,都頭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惡心想吐,再次慘叫一聲往地上栽去。
幾乎就在同時,都頭的戰馬也被梨花槍的一些焰火噴射到了,馬兒本來膽子就小,被從未見過的焰火一噴,哪還管其他的,自己掉頭就跑。
可憐的都頭沒被梨花槍噴死,但是就在他摔下去的同時,腳還卡在了馬鐙中。
驚恐的戰馬拖著他撒腿就狂奔,一路把他腦袋磕到各種石塊上,沒幾下就昏死了過去。
衝在最前麵的都頭被噴了,身後的幾十騎同樣也沒跑掉,他們衝鋒時挨了一波弩箭沒了二十幾騎,這下又被梨花槍噴了七葷八素,前頭陣型一亂,後麵也不管那麼多,調頭就往回跑。
就在此時,一直沒動的歸義軍騎兵動了,慕容信長手持馬槊一聲長嘯,數百騎飛似的衝殺了過去,直接將逃跑的賊騎攔頭亂打,三百餘騎不知道能不能逃回去一百騎。
這邊旋風炮徹底沒了威脅,養育兵在軍官的命令下,驅趕著駱駝繼續往前,又要去砸剛剛整隊完成的弓弩手。
“軍使,全軍上前吧,我們人多,衝上去肉搏,要是被砸上一刻鐘,士氣就崩了!”
吳防禦使看的心膽俱裂,人家有這樣靈活的投石機,完全不用主動上來,你敢不動,他就敢用這旋風炮砸上一天。
賀川此刻腸子都悔青了,他怎麼就走的那麼匆忙,沒把那幾架伏遠弩帶來。
要是有幾架伏遠弩在,怎麼也可以讓對麵的投石機不那麼囂張。
“軍使!趕緊下令吧!”一看對麵的投石機又要開砸,吳防禦使急了,忍不住拉住賀川的衣袖吼道。
賀川麵沉似水,看了吳防禦使一眼,“咱們的牙兵,才開始披甲呢!”
吳防禦使頓時臉色慘白,剛剛兩人還在笑話對麵的河西軍節帥讓兵士提前披甲,此時才發現,小醜原來是自己。
“某自領親衛決死衝擊,軍使趕緊調集大軍!”
幾息的沉寂之後,吳防禦使把牙一咬,他現在族人生死不知,能依靠的唯有賀川。
若是賀川能占據關中,他尚有安身之處,不然天下之大,恐沒有埋骨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