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士是張昭目前最缺的高級人才之一,與之比起來,俏寡婦在這個時代,還真一點都不稀罕。
“趙醫士,韓娘子,你們還認得是誰殺了你們雙親和醫館學徒嗎?”張昭把趙今方扶起來後,輕聲問道。
“如何不知!”韓娘子在張昭這呆了大半個月,膽氣比趙今方壯很多,她走到一排俘虜前,眼睛都紅了。
“他!他!他!還有他!化成灰我都認得!”
“韓娘子可不要認錯了,我們不能放過一個畜生,但也不冤枉一個好人!”張昭嚴肅的提醒道。
韓七娘子聞言,壯著膽子往前走到距離俘虜們幾步的位置,仔細的觀察了片刻,才確定的點了點頭。
“回司空,奴沒看錯!就是他們!”
“好!”張昭大喝一聲,“按大唐永徽律,殺人者抵命!給我砍了!”
話音剛落,幾個俘虜還沒來得及求饒,嘴裡剛要哭喊,就被從俘虜中押了出來,然後拖到渭水邊,嘴也不塞,直接就一刀梟首。
不過,有些個劊子手不太專業,一個砍頭的活計要砍好幾刀,才砍掉腦袋,疼的亂軍士兵哇哇大叫。
頓時,渭河邊笑聲與哭聲齊飛,笑的是那些看見仇人授首的百姓,哭的是被綁住的亂兵。
韓七娘子開了一個頭,剩下的進度就快了,耆老、苦主們一個一個辨認。
一般辨認三次之後,還是確定就是凶手的,就會被拉倒渭水邊砍頭。
這一場公審大會,從早上卯時審到了哺時,渭河邊殺的人頭滾滾,河水都被染紅,無頭屍體拉了好幾車出去。
一共有一千六百亂兵被指認了出來,全部被砍頭。
當然剩下來的並不就是好人,而是這些人,奸淫擄掠都犯了,但確實沒殺人,脅從殺人也沒有。
可是公審大會現場的百姓已經殺紅眼了,亂軍從涇州開始,一路燒殺搶掠,光是殺死的,就有兩萬人之多,禍害的人數,起碼多達十幾二十萬,仇人海了去了。
張昭一出現,無數覺得沒能解恨的百姓又開始圍著張昭叩拜懇求。
張昭一想也對,現在他又沒有監獄係統什麼的,有些雖然沒殺人,但燒殺搶掠奸淫等也犯的不少了。
於是想了想,又把其中苦主三人以上的亂軍拉出去,又殺了一千多人。
這時候還是有些百姓在哭求,想把凡是奸淫了他們妻女姐妹的亂軍也殺頭。
這張昭就不會同意了,一次兩次的奸淫劫掠,不管是在這個時候還是在後世,都不會殺頭。
秦漢是肉刑,也就是挖鼻子割耳朵,嚴重的就直接宮刑,把作桉工具給你剁了。
到了隋唐,肉刑被廢除,於是就改為充軍流放。
嘿嘿!充軍流放!張司空要去打李從曮,正缺炮灰敢死隊呢!
這也是張昭不會繼續殺的原因,已經殺了快三千人,接近俘虜人數的一半了,立威也立了,正好那他們當炮灰用。
當然,明麵上,我張司空說的可是冠冕堂皇,大義凜然的,他站到高台上,張開雙手往下一壓,百姓們立刻就安靜了下來。
“亂兵確實可恨!確實禽獸不如!某也深恨之,某也想把他們殺光,但是不能!
因為不管是誰,犯了什麼罪?處罰都要按照律令來,今日我們可以不按律令亂殺人,那跟這些亂兵又有什麼區彆?
死罪必殺!活罪當罰!”
張昭發言了,頭腦靈活的耆老們也開始幫著安撫已經殺紅眼的鄉鄰。
他們心裡明白,若是換個節帥,得了數千亂軍,還不趕緊編入軍隊增強實力,怎麼會明正典刑。
要知道被殺的這其中最少有兩三千人是打慣了仗的老兵,戰鬥力可是很不錯的。
亂軍士兵處理完了,就輪到了軍官,這七八十人,張昭連審都不用審,決定一股腦的砍頭。
這些人中,最少也是管五十人以上的小軍官,要是不想從賊,有的是辦法,他們可不存在挾裹不挾裹一說。
賀川已經被嚇得神經都快崩潰了,他萬萬沒想到,這河西節度使張昭能如此凶殘,一天就砍了幾千個腦袋。
而且還不講規矩,他們這些戰鬥力如此強的牙兵和軍官都不招攬。
他看著張昭,嘴唇翕動了幾下,想要求饒,但心裡知道張昭肯定是不會放過他的,張昭也冷冷一笑。
“不用求饒了,賀兵馬使,能給你個痛快,老子已經是開了天恩了!”
說完,張昭直接讓蠻熊把這位害死了幾萬人的亂軍頭子拉下去,他則對旁邊的閻晉說道。
“某要去打李從曮,但現在還沒個穩當的後方,這始終是個問題。
承節你一會帶著賀川的人頭去,到乾州彙合爾朱景,招降乾州城中的幾百人,然後嚴守乾州,謹防有人偷襲。
一定要把咱們北歸的路給守住,彆人去我不放心,隻能讓你去!”
閻晉嚴肅的點了點頭,他知道乾州的重要性,本來想要跟著張昭一起打李從曮的話,也很明智的沒有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