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延州首當其衝,要想安穩,就必須要討好張昭。
而折德扆屢次提起的要去為張昭招募夏州西北的羅俐、鬼人等部,張昭一直沒做表態,此刻也終於同意折德扆去招募。
但折德扆心裡還是有一點小小的不舒服,他猜測,張昭可能是不想讓投靠過了折家的黨項部族,進入夏州。
不過,張昭卻拿出了一張地圖,將慕容信長、李存惠、柴榮和折德扆召集到了身邊後,張昭伸手,在府州到雲州之間,輕輕劃了一下。
慕容信長立刻就注意到到了張昭的手勢,他興奮的撲了過來。
“大人是要去救雲州嗎?素聞契丹鐵騎驍勇無匹,某早就想見識見識了。”
其餘三人聽到慕容信長這麼問,頓時都瞪大了眼睛看著張昭,特彆是折德扆,突然感覺這張大王的想法,是他完全無槊法揣度的。
張昭輕輕搖了搖頭,“救不了雲州,耶律德光既然親率五萬大軍到,雲州的陷落就已經成了定局,除非我歸義軍同樣能有五萬鐵騎。”
“是啊!五萬兵馬我們還是湊的出來,但是五萬鐵騎,起碼還要年。”李存惠也跟著搖了搖頭。
“雲州,曆來是北疆堡壘,契丹人拿下了這裡,府州以及夏州、靈州都不得安生。
況且雲州之民,也是中國百姓,如果我們就這麼看著他們淪於胡虜,必然會心生怨恨。
這種苦處,我歸義軍上下最清楚不過,所以某決定,抽兩千精騎,俱選最好的折耳馬,著布麵鐵甲,揀選軍中弓馬嫻熟者,勢必不能讓契丹人輕鬆拿下雲州。”
張昭重重的在桌子上一錘,神色頗為憤怒,慕容信長和李存惠兩人讚同的點了點頭。
折德扆卻直接跪下,給張昭來了個大禮參拜。
“大王真偉人也!我折家就是世居雲州,也知那種被出賣的痛苦,況且契丹若輕鬆拿下雲州,勢必還要來府州。
若是能有歸義軍兩千最精銳的鐵騎相助,我折家也可抽兩千精銳騎兵。
自府州過振武軍東受降城再到雲州,不過六百裡,四千鐵騎進可攻退可守,定叫那耶律德光如鯁在喉,進退不得!”
四人中,折德扆弓馬槍棒都不是最好的,但政治嗅覺,絕對是最好的。
他感覺的到,張昭是要拿這事來刷聲望,很可能還想收一收雲、應等州的民心。
此去,絕不是為了擊敗契丹人,而是為了向天下人展示決心,顯示實力。
自從折德扆在歸義軍中見到靈武軍的身影後,以前沒想通的點,也想通了。
定難軍沒了之後,張大王的下一步,一定是吞下靈州,而最大的威脅,就是隨時有可能從賀蘭山外而來的契丹人。
這次出兵,順帶還是在警告契丹人,彆往靈州一帶來。
柴榮則沒想到這麼多,現在還正年輕,沒有身居高位的他,暫時還考慮不到這種全盤和民心的事情。
他隻覺得,張昭是真心在為國為民,在這麼緊要的時刻,還要想著去支援雲州。
“某把最精銳的兩千騎交給你兩,定要同心協力,完成義父的托付!”
張昭拉著慕容信長和李存惠的手,用上了托付二字。
而且單獨下來之後,肯定還要細細交代出兵的真實目的。
那就是向天下人展示對抗契丹的決心,同時也是給契丹人一個警告,警告他們,不要把手伸的太長。
這個太長,指的可不是靈州,因為吞下靈州隻不過是開胃菜,主菜是接下來的高昌回鶻,而高昌回鶻跟契丹之間,一直是有往來的。
契丹太後述律平和國主耶律德光的生辰,高昌回鶻都會派使者前去恭賀。
所以張昭更想警告的是,讓契丹人在他消滅高昌回鶻的時候,不要輕舉妄動。
一直暗中有些較勁的慕容信長和李存惠對望了一眼,雖然他兩不是很清楚張昭的目的,但還是知道輕重,兩人同時單膝跪下重重點了點頭。
“請大人放心,某二人一定同心協力。”
“折家哥兒,某這兩千鐵騎,信長兒與存惠兒,都聽你的指揮,你定要帶著他們,讓契丹人知道知道厲害!”
折德扆的軍事才能,還是很靠譜的,很可能還在他父親折從遠之上。
不過他沒想到,張昭能把指揮權給他,雖然這個指揮權有限的很,但那也顯示出張昭對他極為的信任。
“仆,承蒙大王信重,也知大王是為了幫助我府州渡過劫難,請大王放心!”折德扆相當感動,對張昭已是萬分敬重。
“柴大郎,願意跟著一起去趟雲州嗎?”最後,張昭才問柴榮。
畢竟他是劉知遠的人,不過這次跟著去了雲州,以後恐怕就不是很容易消掉歸義軍這個印記了。
但此刻的柴榮沒想那麼多,他還在被解救雲州百姓,協助守護府州的大義所感動,他當即拱了拱手。
“躬逢盛舉,敢不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