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不過兩刻鐘,一個青衣內侍就牽著幾匹高大溫順的母馬過來了,馬背上還有不少的布匹等物品。
“天王教令,範舍人,劉翁一路辛苦,特賜良馬各兩匹,河西錦緞各五十匹,先請去驛館歇息,大王稍後就有召見。”
這次待遇,還是有點比不上上次啊!範質稍稍有點失望。
上次來,還是後唐歸義軍使的張昭,可是與他把臂同遊,極為親近。
“臣等,謝過天王賞賜!”
不過也就是心裡這麼想,嘴巴裡可不敢說出來,範質和劉納趕緊彎腰施禮,謝過張昭的賞賜。
不過,幾人接過內侍手中馬兒的韁繩,剛要準備走,遠處又有內侍策馬飛奔而來。
“範舍人、劉翁留步,天王還有教令!”
範質和劉納又趕緊停了下來,隻見這次來的內侍,手裡捧著木盤,上麵用紫色的錦緞蓋著。
等到走到了幾人身前,內侍才揭開錦緞,晃人眼的大金錠露了出來。
“天王忽然想起範舍人與劉翁自東京千裡而來,走的匆忙應該也沒帶多少資財。
特意吩咐賜兩位黃金各五錠,銀票各百貫,金山國金背大錢各兩萬錢,另有涼州城東宅院一座。”
說著,內侍羨慕的看了範質和劉納一眼。
“這東城的宅院,原本是天王修建來賞賜曹氏諸位國舅的,想到兩位尚未有住所,特意先賜給你們了。”
到了此時,兩人都有些感動了,連續賜下了代步的馬兒,做新袍服的錦緞和上好的宅院不說。
這賜下的金銀,那也顯示出了張昭頗費了一番心思的。
因為這五錠大金錠,顯然不是用來買東西的。
此時黃金是屬於不流通的極珍貴金屬,一般人家,根本就接觸不到。
所以這五錠黃金,那就是作為一家的傳家之寶賞賜下去的。
此時富貴一點的家庭,都要窖存一點金錠,等到家中發生了極大變故,要破家的時候才會拿出來保命或者其他。
而各一百貫的銀票,就相當於後世直接給張銀行卡的概念,這是讓範、劉兩家人要買什麼大件的時候,就可以動用。
最後的兩萬金山國金背大錢就很好理解了,這才是人們日常生活所用的‘小錢’,張昭考慮的如此仔細,怎能不然兩人感動。
“臣等叩謝天王恩賞!”兩家人幾十口,嘩啦啦的就在永訓宮門口給張昭跪下了。
範質立刻就把剛才那一點點的失落給拋開,劉濤的父親更是誇張,那眼淚就掉下來了,直呼天王聖恩。
範質的妻子,此刻也基本確定,郎君西來涼州,應該是沒錯的了,就憑眼前的這份恩賞,在東京再待十年也得不到。
不過,緊接著,她就目瞪口呆的看著遠方,範質正要斥責兩句,讓她不要失儀,突然自己也就目瞪口呆了起來。
原來又有內侍跑了過來,還不是幾個,而是一大群。
“天王教令,讓我等出宮去為二位收拾宅院,誠實機敏的仆役也幫著練習了幾個。”
原來這些內侍,是張昭派來給範質、劉納他們去收拾屋子的。
“天王教令,著範舍人極其弟與妻弟,劉翁並諸子孫,即刻一同晉見!”
範質和劉納有些麵麵相覷,召見他們二人還算正常,但是連同兩家男丁都召見,這是什麼意思?
不過,我張大王不到半個時辰連下三道教令的殊榮,還是把兩人感動的不輕。
當即吩咐家中女卷隨內侍們先行,他二人則跟著內侍進了永訓宮。
“範文素,哈哈!再來河西觀感如何?某說了要讓涼州煥然一新,可曾做到了?”
範質剛到永訓宮正德殿門口,張昭就迎了出來。
範質聞言,立刻拜倒在地,“大王天縱英才,臣離開河西不過三年,此地就已大變模樣,非雄主不能為也!”
“大王之涼州,虎踞雍涼,已有王氣之流彩,當要出一天下之主了!”
劉納毫不客氣的大高帽就朝張昭飛了過去,張昭眼睛一亮。
嗯,沒等他開口,就迫不及待大拍馬屁的,定然是個臉皮厚,心思靈敏的家夥。
“這位就劉翁吧?”張昭一把握住劉納的手,出乎劉納意料的,竟然還帶著濃烈的傷感情緒。
“德潤與我,一見如故,我曾勸他乾脆到涼州來,東京波雲詭譎,稍有不慎就有性命之憂。
但德潤不肯,他說身在東京,比涼州更為某做點事情,唉!這幾日,某一想到德潤,就茶飯不思,唉!”
劉納聞言,精明的老眼中,忽的滑落了大滴大滴的淚珠。
“犬子得大王厚恩,常言天下間,能扭轉乾坤,再興大朝者,必定是大王。
有大王這幾句話,德潤當知道,他沒有跟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