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丹,哦,現在該叫做遼國了,東京遼陽府中,耶律德光一麵命人四處購買各種珍寶錦緞,做出要為母親述律太後十月份生辰,大肆慶祝的表象。
一麵則暗中命令左右皮室軍勤加操練,還征召了大量的奚人、渤海人。
並且在取得述律太後的準許後,還動用了述律平的私軍屬珊軍,做好了南侵的準備。
而耶律德光的這些操作,也確實成功麻痹了後晉朝廷。
以後晉朝廷在契丹境內少得可憐的眼線,彆說準確,就是在大致上把契丹動向都做不到,很快就被耶律德光的小動作給騙了。
這導致石重貴除了在黃河以北的貝州,囤積了大量的軍需糧草以外,根本就沒有其他防禦性的舉措。
相反,反倒是趙延壽通過在河北的細作,已經探明了後晉朝廷囤積軍需物資的地方就是貝州。
雙方首先在情報上相差了一個等級。
而楊光遠的來信,對於耶律德光來說,隻不過是更加堅定了他南下懲罰後晉的心而已。
因為他已經看清了這些中原武人的德行,彆說是與他沒有什麼交情,還頂著一個瘌痢頭,讓人望而生厭的楊光遠。
就是被他當作義子對待,一直在他身邊跑來跑去的中年帥哥趙延壽,耶律德光也從來就沒有想過,要把它再扶持成中原皇帝。
這個中原皇帝,耶律德光是打算自己做一做了。
而趙延壽當然不知道這些,他還在作著耶律德光能讓他做中原皇帝,建立大燕王朝,成為燕太祖的美夢。
此刻聽聞楊光遠有使者到,趙延壽立刻就興致勃勃地求見了耶律德光,要求作為先鋒。
耶律德光眼見萬事俱備,當下也不含湖,直接任命趙延壽為先鋒。
調給他奚人部族軍兩萬,山後的媯、雲、應、檀等州漢兵兩萬餘,加上趙延壽的幾千人,合計五萬,命他作為先鋒起兵南下。
耶律德光自己則率左右皮室軍、屬珊軍、七部族軍和渤海兵八萬人,號稱十萬作為主力在後麵押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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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昭這邊,經過十五天的長途跋涉,他率領的中軍主力九千人終於也到達了鹹泉鎮。
而鹹泉鎮也不負它這鹹泉的名頭,這實際上是一個大約隻有四五百平的小水窪,湖中之水,果然是澹澹的鹹味中帶著苦澀。
不過,張昭抬起頭看了看四周沙陀磧那荒涼的沙地,頓時覺得能在這沙漠之邊緣,出現如此一口泉,也算是難得了。
剛剛修整完畢,白從信就策馬親自來報。
原來按照行商們的情報,作為高昌回鶻夏都的庭州,本應該隻有兩三千軍馬的。
但等白從信到了之後,整個庭州卻已然戒嚴,光是城外來回巡梭的騎兵,就不下上萬。
左羽林衛的探馬根本就沒法抵近偵查,裝扮城行商的錦衣使者進了庭州城,也就沒見人再回來,看來是被扣住了。
這就有些奇怪了,張昭撓了撓頭,按說不應該呀!
知道大軍具體行動時間的行商,都是經過河西商會精挑細選的。
人人都有大利益和家卷在涼州,他們是不敢向任何人,透露任何情報的。
而就在半個多月前,張昭還派出了最後一批使者,前往高昌回鶻的王帳麵見頡利毗加,還在用自去王號麻痹高昌回鶻上下。
總不能頡利毗加馬上就反應過來了,然後在一個半月之內,就從高昌王城來到了庭州。
張昭緩緩搖了搖頭,要是頡利毗加這麼好對付,敢馬上發生大戰的時候,離開堅城高昌跑到庭州來,那反倒是個可以輕易拿下的對象。
不過這個情況確實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因為在出發之前,張昭主持過軍議,已經將高昌回鶻的人口軍隊,都做了細致的分析。
整個高昌回鶻,就算把牧民都征召起來,也不過就是六七萬人的規模。
他們根本沒有派出這麼多軍隊屏蔽庭州的能力,除非他們把所有的部隊都抽調到這邊來了。
白從信拿著地圖,開始在地圖上仔細地分析了起來,忽然,他指著庭州西北的方向,看向了張昭。
張昭也稍微一愣,怎麼把這個家夥給忘記了?
身邊的李存惠看到了張昭手指的方向,他摸了摸下巴問道。
“大人的意思是?這庭州城出現的大批騎兵,有可能是從七河之地來的葛邏祿人呢?”
慕容信長也點了點頭,“尹州陳家傳來了薩克圖要與高昌回鶻聯姻的消息,頡利毗加也知道我們即將對他發動進攻。
那麼很有可能會通報給薩克圖,讓他出兵救援,這是說得通的,
那麼咱們,應該正好撞見了前來救援的薩克圖麾下葛邏祿人。”
嘿嘿!張昭臉上露出一絲冷笑,要是這樣的話,倒省著他去找薩克圖了。
張天王當即做出了決定,“與其咱們在這裡胡亂猜測,不如存惠兒你與慕容延釗二人各帶一百精騎,去抓一夥舌頭回來。
要是這些人真是七河之地的葛邏祿人的話,咱們不妨就在這庭州城外圍殲了他們。
然後再打著葛邏祿的旗號,騙過高山回鶻在白水澗道的守軍,直插高昌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