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有鹽鐵商人送上豪宅和伶人樂伎,虎刺勒生活的品質,那是一下就上去了。
順理成章的是,他虎刺勒打了這麼多年的仗,可以享受享受,那手下人也會有樣學樣啊!
不過短短一年時間,虎泰就已經有了三房妾室,良田四千畝,還控製幾家鹽鐵礦場。
富貴至此。還指望他能像以前一樣不要性命的猛衝猛打,怎麼可能嘛。
不過因為腐敗的時間還不長,虎泰的血勇扔在,加上虎刺勒的威信,沒辦法的虎泰隻能硬著頭皮,狂吼一聲,下去聚集士兵去了。
不過,虎泰可以學著虎刺勒的生活方式,下麵的士兵自然更不傻。
況且原本虎刺勒這七百涼州大馬驍勇無匹,除了生活沒有腐化以外,還有個重要原因。
那就是大家都是來自一個地方,訓練、戰法配合的親密無間,信任更是無語倫比。
但到了徐州以後,虎刺勒不可能不吸收以往武寧軍的老人,也正是這些人的進入,把原本的涼州驍騎們給帶著腐化了,同時默契和信任度也在飛速下降。
看似騎兵人數從七百人擴充到了兩千人,但實際上的戰鬥力,是遠不如從前。
可惜就如同石重貴並不能很好的把握晉國國情一樣,在徐州接著奏樂接著舞的虎刺勒,也未能準確的捕捉到虎泰等人戰鬥力急劇下降的事實。
此時,遼軍蕭翰部與耶律屋質部聯袂而至,兩軍呈鶴翼陣往虎刺勒部鉗過來。
虎刺勒則以鋒失陣應對,看上去似乎是想把遠遠鋪開的遼軍紮破一個口子。
隻不過實際上,虎刺勒暗中藏了虎泰四百人,是想在大軍掩護下,用精銳突襲遼軍薄弱處,也即是兩根白鶴翅膀的根部。
而遼軍看似用傻乎乎的用鶴翼陣撒胡椒麵,但實際上是深知虎刺勒涼州大馬的厲害。
契丹人是準備包裹住虎刺勒所部,用機動性反複拉扯剝洋蔥。
是以,兩軍尚在數十步外,遼軍就萬箭齊發,用弓箭擾亂虎刺勒部騎兵的衝鋒,並不強求與虎刺勒部騎兵近戰。
鶴翼陣瞬間變成了亂戰,一時間讓虎刺勒極不適應。
此時他如同一頭雄健的公牛,遼軍卻是一群鬣狗,當麵雖無一合之敵,但四周儘皆潛伏著危險,稍不注意就要被咬下一塊肉。
不過,虎刺勒暗中埋伏的虎泰也不是完全沒用,因為契丹人這種打法,看似毫無章法,但還是挺依賴指揮。
雖然富貴日子過了快一年,虎刺勒的戰場嗅覺,並未丟失,他手指蕭翰所在的方向,急令虎泰引軍猛攻。
蕭翰也沒想到,對麵這麼快就覺察到了他的指揮所在,對於虎刺勒這幾百騎,他還是挺忌憚的,應該說遼國上下,都很忌憚。
這些涼州大馬弓馬嫻熟不在契丹騎兵之下,戰馬、甲械更有勝出。
現在契丹國內的普遍認識是,三萬人以上五萬人以下的決戰,涼州鐵騎與契丹鐵騎,戰力在伯仲之間。
五萬人以上的,大契丹鐵騎勝率極高,但同時,若是三萬人以內,特彆是一萬餘左右的精騎對決,涼州鐵騎則要更勝一籌。
不過,緊接著發生的事,就讓蕭翰大跌眼鏡。
虎泰所部三百輕甲騎兵,看著來勢洶洶,但三次猛攻,皆不能擊潰他布置在前軍的輕甲騎兵。
這涼州大馬戰鬥力,下降的也太快了吧。
疑惑中帶著喜悅,蕭翰指揮更加得心應手,雙方在欒城城外,一路沿著城外汶水,糾纏了數十裡之多。
血戰一個時辰,虎刺勒部死傷慘重,已經隱隱又潰敗之相。
人喊馬嘶之中,虎刺勒頭上冷汗順著兜鍪嘩嘩的往下掉,虎泰竟然衝不開麵前的契丹騎兵。
這彆說俘殺地方主帥,就是逼迫敵軍主帥移動帥旗都做不到。
而他們此刻,由於戰術和戰力的失誤。更加深陷於遼軍的剝洋蔥行動中,傷亡愈加增大。
虎刺勒一時間想了很多,似乎手腳都有些冰涼。
他想過自己可能會戰死在某處,但未想到,竟然會來的如此之快,他在武寧軍的幸福日子,還沒過夠呢。
恰在此時,一陣陣歡呼從左右傳來,虎刺勒猛地抬頭看去,隻見蕭翰所部的帥旗,如同風中樹葉一般開始左右搖擺。
就在蕭翰身前不遠處,一隊百人左右的精騎,如同虎入羊群一般,打的蕭翰之親衛狼奔豕突。
終於,帥旗下的蕭翰也經受不住這份壓力,帶各種旌旗和大鼓開始後撤。
一時間,虎刺勒部歡聲雷動,眾兵將依靠這個打出來的缺口,往北猛衝了出去,他們終於跳出了包圍圈。
不過虎刺勒心沒有徹底放下,他環顧四周,終是沒見到兒子虎廣的身影。
俄爾一聲熟悉的呼喊聲傳來,虎刺勒向西北處看去,隻見兒子虎廣立馬於山坡之上,把手一揮,仿佛是在對他告彆。
“兒郎們,我們回涼州去!唯有天王才能拯救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