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英在朔方,勞苦功高,若能順大河而下,收豐州、天德軍與振武軍,日後論功行賞,必能名列前茅。”
一看沒有去靈州的風險了,閻晉立刻就冒了出來。
“大王,蜀主孟昶最近頻繁將蜀國禁軍調往利州與興元府,我們是不是解決了蜀軍,再東征。”
張昭都有些無語了,自己這一番崛起,竟然把孟昶這小子的雄心給帶動起來了。
這小子不坐在床上把後宮當青樓,竟然還想拿下關中。
“不行!契丹人肆虐中原,興義兵誅禍亂已是箭在弦上。孟蜀何日出兵,尚無準確信息,咱們沒時間等了。”
聽到張昭這麼說,眾人就知道張昭是要先打契丹,再來考慮其餘了。
其實也對,張大王為了獲得大義,可是讓李從益當眾說了北逐契丹者為中原天子了的,勢必不能再等,萬一出了紕漏,那問題就大了。
陰鷂子也終於不再看袖子了,他在心裡長歎一聲,立刻就發現張昭的目光也看向了他。
有什麼辦法,誰讓他陰鷂子曆來擅長守呢。
“大王,臣請鎮守秦州,防備蜀軍從階州(武都)北上。”
“表兄深明大義,有你坐鎮秦州,關中以西無憂也!”張昭對陰鷂子這種精神,大為讚賞。
不過秦州(天水)隻能卡住從階州北上的蜀軍,而對於從興元府(漢中)通過陳倉道和斜穀水(褒斜道)的,就無能為力了。
劉再升見狀,也主動請纓,他也算得上是張昭這邊,除了陰鷂子以外最善守的將領。
“臣請率鷹揚、豐安兩鎮三千士兵,鎮守鳳翔府防備蜀軍。”
張昭更加滿意了,入中原戰契丹得有人去,但是留守的苦活、累活也得有人乾不是。
“兄長就辛苦一下,暫任長安留守,負責支援陰鷂子、劉再升,禦蜀軍,安定關中。”
張大王口中的這個兄長,就是李若柳的長兄李若愚了。
這位東歸之後,逐漸放棄軍職,變成了鎮守一方的大員。
“臣不辛苦,願為大王安定關中。”
李若泰當然知道張昭的意思,關中還未安定就要東征,必須要留一個信得過還有能力的人鎮守。
作為張昭大舅哥的他,就是最適合的人。
“大王,臣有一計,或可拖延一下蜀主進關中之心。”一旁的和凝突然說道。
“和翁請說。”張昭把手一揮,示意和凝暢所欲言。
對張昭來說,他不想先打蜀國,那麼蜀國出兵越晚,就對他越有利。
“大王手握大義,逐契丹又是義舉,不如先傳檄孟蜀、南平、錢越等國,號召他們一起舉兵,共擊契丹。
更可以暗中對蜀主孟昶說,大王準備八月起兵,請蜀主供給糧草器械,約定事成後,以秦、成二州酬謝。”
“八月出兵?還割秦、成二州?”
馬殺才有點沒明白這些文士的彎彎繞繞,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和凝老謀深算的一笑,“這一切不過都是為了麻痹蜀主而已。
孟昶此人,生於富貴之家,長於深宮之中,雖有進取之心,也算仁明之主,但並非馬上天子。
更兼蜀地富庶,二十年不知兵戈,臣斷定,蜀軍戰心並不堅定。
我等可以傳檄蜀國,言辭再懇切一些,並索求錢糧器械,與他們約定八月出兵,還肯割讓二州之地。
蜀國上下定然信以為真,以為關中殘破,我大雍糧草轉運困難,是以不得不有求他們。
想著八月時間寬裕,蜀國定然有所懈怠,調兵就不會這麼急迫。
若是等到八月,待彼甲兵齊備,我們肯兌現承諾,就可白得秦、成二州,不肯的話,關中空虛,他們也可自取。”
張昭哈哈一笑,“誰知道我們四月就已經出兵,八月就已經北逐契丹,關中也早已安定。
孟昶要是還不識趣,某大可先滅蜀,再奪回燕雲之地。”
“那為何隻傳檄孟蜀、荊南、錢越呢?不傳書吳唐?”
郭天策等還是對於中原局勢不太了解,是以才有此問。
和凝把臉色一肅,對著郭天策一拱手,隨後才看著張昭說道。
“方今天下諸國,除契丹遼國是我大雍最大對手以外,但吳唐也不可小覷。
彼輩雖然少鐵騎,士卒也不如北地豪勇,但地廣人稠,甲多糧足,更有水軍縱橫大江。
我北人不擅舟船,加之中原被契丹蹂躪,以致多有殘破,是以對吳唐萬不可掉以輕心。
若傳檄於唐主李璟,彼輩本就僭稱大唐宗室,再讓其得到大義,襄、鄧、申、蔡等州就會有危險,更要警惕他們與契丹勾連。”
這和凝說的,其實還真有道理,張昭模湖記得,曆史上南唐主李璟,就曾經在契丹入中原時,派使臣聯絡過耶律德光,好像還站了幾塊地盤。
這也成為了後漢、後周兩朝不斷打擊南唐的重要原因。
其實從曆史上看,若果不是出了個李煜這樣的詩人皇帝,北宋想要平滅南唐,那也不容易,張昭當即從善如流。
“好!就依和翁之言,傳檄孟蜀、南平、馬楚、錢越諸國,讓他們一同起兵,共逐契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