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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德光定下了以洛陽固守,挫敗張昭銳氣後,再行反攻的基本策略,還派趙延壽不惜民力疏通汴河,韓匡嗣更是動身前往的太原。
張昭的行動則更加迅速,計劃一擬定,張昭就以慕容信長為先鋒軍兵馬使,趙暉、瓊熱多金為左右排陣使,折德願、王審琦、趙匡胤、趙延進、章西豹、陳廷驍為都虞侯。
揀選精騎四千走陸路直奔洛陽,同時大軍則繼續沿著黃河水陸並進往下。
慕容信長等人,一路飛馳,不過兩天就已經過了澠池,第四天就繞過函穀關,進入了洛陽盆地。
曆史上函穀關有三座,在靈寶縣的乃是戰國函穀關,洛陽新安縣這裡的函穀關,則是昔年樓船將軍楊仆為了當一回關中人,當然也是因為拱衛洛陽需要,新建的函穀關,時人多以漢關稱呼。
到了此時,漢關接近廢棄,契丹人也沒在這裡駐紮軍隊,隻有百餘河陽漢兵看守。
這麻答得了洛陽這樣的寶地,四處打草穀,打的不亦樂乎,哪還顧得上在這偏僻小關派人駐守。
慕容信長一到,立刻就控製了守關的漢兵。
這些漢兵原本就是駐紮在此處,契丹人來了之後,補給立刻就斷了,他們隻能去崤山中打獵,澗水裡摸魚,再種點糧食為生。
都這樣了,他們哪還會反抗,反而一看是雍涼大軍到來,立刻就圍上來訴苦,搶著要為大軍帶路,直下洛陽城。
慕容信長生生忍住了直接衝到洛陽城的衝動,城中還有三千餘河陽軍,若是現在這麼衝過去,敵我不分,白白便宜了契丹人。
於是慕容信長立刻遣趙暉、趙延進、趙匡胤三人手持李從益親筆信,進入洛陽,與李建崇建立聯係。
趙大哥兒很是有些鬱悶,怎麼說呢,一方麵到了雍涼以後,他過的很開心。
每日都與軍中豪傑習武打獵、練習戰陣之法,張大王還專門派認教授他們兵法韜略以及明算。
特彆是涼州的寶馬和寶甲,趙匡胤都蒙賜了好幾套,全都是萬裡挑一的好東西。
西征高昌的時候,趙匡胤斬將奪旗,得了四十五階,從八品從義郎的階官,實任憾山都將頭。
麾下百餘騎都是精銳中的精銳,憾山都的地位更不用說。
這份恩寵,不能說不高。
但他還是有些不開心,因為趙匡胤明顯感覺到了,張大王對於他,有種莫名其妙的疏離感。
他也挺想當大王的義子呢,但據說王審琦都快被選中了,但他仍然看不到自己被選中的跡象。
現在雍國中,誰都希望成為大王義子,好處就不用說了,還不用改姓。
這哪是給大王當兒子,這實際就是近臣的標誌,是給個郡公都不換的爵位啊!
想到這,趙匡胤深吸了一口氣,這次,一定要拿下洛陽,讓自己也獲得大王義子這個身份。
三人領了三個隨從和兩個守函穀關的兵卒,扮做函穀關去洛陽賣魚的人,因為這些兵卒們經常去賣魚,用來換一些鹽和布等。
趙暉看了一眼趙匡胤,知道他是雍王的近臣,更知道派他來,是因為趙匡胤本身就是洛陽人,識得道路,甚至還有親人在,可以做一些掩護。
三人邊走,邊在一起商議,趙匡胤拿著一張布,上麵畫著他記憶中洛陽的城防和街道情況,一一的講解給趙暉與趙延進聽。
趙延進聽完後,則跟趙匡胤講起了洛陽城的情況。
趙匡胤畢竟去了河西兩年多了,不怎麼了解洛陽的近況。
“在洛陽的河陽軍約有三千人,但昔年晉主北上攻遼時,已經將河陽軍的精銳,抽走大半。
因此這河陽軍三千人,最多有一千人堪戰,若要靠他們驅逐城中的一萬遼軍並不現實,隻能讓他們打開城門,放我大軍入城就行。”
說著,趙延進在洛陽的西門點了點,“這一千人堪戰河陽軍,由李建崇麾下兩個都虞侯掌握,其一是李建崇之子,與某頗為熟識,因此讓其反正問題不大。
另外一人,與趙將頭同姓,還都是洛陽本地人,名喚趙弘殷。
其鎮守洛陽西門甚為關鍵,隻是此人某家接觸不多,聽說其人弓馬嫻熟,不好交遊。
能不能順利收買此人,就是我們此次能不能奪下洛陽的關鍵所在。”
“啊!”趙匡胤突然目瞪口呆的愣住了,趙弘殷,這不是就是他爹麼?
不對啊!在他去河西之前,他們家就搬到東京開封府去了,怎麼又會回洛陽了呢?
出於謹慎,趙匡胤顫聲問道“此趙呃,趙都虞侯是不是年近五十,有一妻一妾,正妻杜氏,膝下有二子一女,長子出門在外?”
嗯?趙延進詫異的看著趙匡胤,你這麼激動乾什麼?為什麼會知道的這麼仔細?
這玩意,他又哪能打探的這麼仔細。
不過就在此時,一個跟他們一起挑著魚的河陽軍兵卒回頭來說。
“這位郎君如何得知?這趙都虞侯年前才從東京調來,確實年近五十,一妻一妾,兩子一女。
聽說他家大郎武藝高強,跟隨大人物去了河西涼州混世麵
咦?呃!”
說到這,挑著魚的兵丁愣住了,他張口結舌的看著趙匡胤,趙暉、趙延進父子二人也看向了趙匡胤。
趙匡胤指著自己的鼻子苦笑一聲,“或許,大概,這個守洛陽西門的趙都虞侯,就是某家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