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卿有什麼好建議的?特彆是河陽軍與洛陽之民,熟悉地理,隻要有好的建議,統統重賞!”
張昭聽完報告,和顏瑞色的問起了正在被他接見的河陽軍上下軍校,這種事情,當然是他們這些地頭蛇最為擅長。
眾軍校交頭接耳一番,一個軍校站了出來,“大王若能給仆二百貫賞錢,仆倒是有一策!”
張昭一點也不奇怪,五代牙兵軍校,管你什麼皇帝、大王,說話就是這麼直接,有錢就好辦事,沒錢就一邊去。
“汝且說來,若是有用,莫說二百貫,就是三百貫也不多。”
軍校搔了搔頭,嘿嘿一笑,“仆自幼在大河邊長大,家中多有大河船工,雖然被契丹人殺了不少,但還是有些人在。
河陽軍原本也有數百水軍健兒,現在多少還能找到幾十人。
大王要信得過仆,仆就可以把他們召集起來,去攔截契丹人的通信小船。”
張昭眼前一亮,這倒是個辦法,不過他還個有疑問。
“人有了,但大河上的船,早就被契丹人搜刮一空,你等在何處有船?”
“這個容易,咱們順河而下多有戰船,不如征發民夫,拖到下遊就是。”這是趙匡胤的提議。
也對!張昭一點頭,旱地行舟,那不也是新朝雅政嘛!兆頭挺不錯的。
“大王還可以讓人修複孟津關,一個可以阻止契丹遊騎滲透進來,二來就算大河上有漏網之船,也可以沿河追殺,不讓他們靠岸。”
趙匡胤繼續建議,張昭更加滿意了,“那某就任命爾父趙弘殷為孟津關鎮遏使,汝為副使,全權負責控扼孟津關,以及攔截大河上契丹信船的事情。”
說乾就乾,張昭一邊讓趙弘殷、趙匡胤父子封鎖孟津關,一邊讓他們招募黃河船工、漁夫。
更征發民夫兩千餘人行新朝雅政,來個旱地行舟。
同時,張昭也準備給高鬆一點厲害瞧瞧,因為對付中潬城的辦法,也不是完全沒有。
這還得從中潬城的位置說起,這洛陽的黃河河段隻有五百多米寬,中潬城是修建在水中沙州之上,這樣一來,距離就更近了。
距離北岸隻有一百米出頭,南岸稍寬,也就一百七八十米左右,這個距離,正好在大型投石機的範圍之內。
也恰恰,張昭的雍涼對於投石機的研究早得很,工部主事劉迪帶領的各族工匠,已經把配重式投石機的原理,基本摸索出來了。
張昭立刻讓李孝節把劉迪召來,然後命他準備快速組裝最少三架大型投石機。
既然浮橋窄老子攻不過去,那就用投石機砸,看你個河中沙州上的小城,禁得起多少發投石機。
而為了做出自己確實要先解決中潬城的跡象,張昭從七月初就開始將大量的騎兵放出去。
雍涼騎兵越過偃師城,開始在各處騷擾契丹人,掩護並遷走整個洛陽以東到鄭州的百姓,步兵則不斷逼近偃師城,裝出一副要強攻的態勢。
耶律德光信以為真,他完全不怕張昭攻擊偃師城,反而打算張昭一攻打,馬上就將耶律頗德部東撤。
不過就在耶律德光準備撤的時候,突然發現一直不斷來的中潬城信船,在黃河上被一股善戰的水軍攔截。
山路狹窄的孟津關,也開始出現了雍涼軍隊的身影,他們似乎是在重建孟津關。
七月二十一,哨探的遼軍遊奕騎,在孟津關徹底封閉之前,帶回來了一個讓耶律德光以及所有契丹軍將,都非常驚恐的消息。
雍涼軍造了四架六尺多高的投石車,正在不斷轟擊中潬城。
中潬城雖然堅固,但太小,不可能經得起這種大型投石車轟擊的。
一旦中潬城陷落,黃河的封鎖線馬上就會失效。
耶律德光雖然想把張昭引到鞏縣一帶來作戰,但並不表示他覺得自己打不過張昭,隻是為了增加己方優勢而已。
而現在中潬城陷入了巨大的危機之中,通信又被切斷,光哥苦熬了一個晚上,也沒想出什麼好辦法。
而且這種隻能乾等的感覺,實在太讓人煎熬了。
加上此時後勤輜重也已經基本到位,耶律德光於是將僥幸未被累死的民夫數百人集合起來,進行了射鬼箭儀式,在鞏縣誓師出發。
得到消息的張昭勃然大怒,也將東京洛陽城中被俘的一千餘契丹兵將,全部拉到偃師城外集體砍頭,以契丹人的鮮血祭旗,隨後真的開始猛攻偃師城。
決戰的時刻,終於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