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百姓的田都被淹了之後,劉彥貞再派稅吏專門去督繳稅款,百姓們交不起稅,隻能將田產低價賣給劉彥貞派去收購土地的仆人。
等到買完了田,劉彥貞立刻就堵上護城河,再征發百姓將這些田土修整一下,隨後再以平價售出,並留下最肥沃的給自己,僅此一項,就收入不可計數。
張昭隻看得咬牙切齒,恨不得現在就把這狗東西拉到麵前千刀萬剮。
幾十萬畝土地啊!背後起碼是十萬以上百姓的生計所在。
人家辛苦一年,眼看就要收獲,耶娘妻子能吃上一頓飽飯,他他媽的就放水淹田,不知道當年餓死、逼死了多少人。
張烈明說的對,這樣喪心病狂的人,有可能是個凶神惡煞的武將,但絕不可能是什麼名將、名帥。
自古以來,一軍統帥就不是那麼容易當的,排兵布陣、訓練士卒、安排後勤、激勵士氣、天文地理等都要懂,是需要不斷學習的鑽研的。
如劉彥貞這樣削減了腦袋去害民的,自然也就沒有時間和毅力去真正學習如何當好一個統帥了。
於是張昭心裡有了數,他打開地圖一看,對身邊的慕容信長說道。
“吳軍自徐州而來,定然是走古汴河逆水而上,那咱們就在孟渚澤等他們。
留馬鷂子在此指揮圍城,大軍撤到孟渚澤東北,先堵住後路,再猛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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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州城中的劉彥貞,渾然不知張昭已經為他選定了一塊埋骨之地,他現在正渾身不舒坦,一會都不想在徐州呆了。
此人怎麼說呢,出身於將門,雖然帶兵打仗一竅不通,但本身騎射水平可不差,在少騎射之風的江南來說,絕對算是一流的。
這也是他自覺勇武無雙,以及南唐還是有些人相信他是名將的主要原因。
不過,一個喜好騎射,水平還不錯的軍二代,那也是閒不下來的,一般他們最愛乾的,那就是射獵。
劉彥貞在楚州時,幾乎是每隔一日就要去郊外呼朋喚友遊樂一番。
可是到了徐州,一方麵作為大軍主帥,劉彥貞還是知道不應該到處去遊樂。
再一個虎刺勒一直冷著臉在周圍,劉彥貞總覺得心裡玩的不踏實。
這玩沒得玩,體現自己將門之後,大敗周軍的神勇又無法體現,那在徐州待著有什麼意思?
就在劉彥貞萬般無奈的時候,杜重威三子杜宏傑,哭嚎著就到了。
不過杜宏傑還沒開始添油加醋描述宋州的危險,就見唐國主帥立刻就麵目嚴肅了起來,似乎還是有些急不可耐。
“汝且放心,吾自當親提大軍救宋州,定叫那周主飲恨而歸!”
帥帳中,張全約抿了抿嘴,最終也沒出來勸阻,因為遊奕軍確實傳回來了宋州城南被周軍弄塌,險些攻進城去的消息。
而且張全約久在南唐,自然知道南唐官場上的慣例,上一次他勸阻,劉彥貞給了麵子沒有立刻揮師到宋州。
這次探查到的信息和杜重威求援信中基本能吻合,還要勸阻的話,那就有些不識好歹的。
不過虎刺勒還是冷著一張老臉,不同意東進救援宋州。
“周軍若是已將宋州南城撞塌,破城不過是早晚的事,而且城南都已經打破,杜重威又能堅持到幾時?
說不定都已經城破了,不如我們就在徐州等候,以逸待勞,等周軍自己送上門來。”
他這麼一說,杜重威的兒子杜宏傑立刻就炸了,他看著虎刺勒大喊。
“我父歸心大唐,可是徐國公引薦的,大唐天兵北上,也是為了全取淮北而來,如今情勢,宋州有累卵之危,怎能見死不救?”
虎刺勒還想說什麼,劉彥貞重重的一巴掌就拍到了桉幾上。
“虎留守,某家原本敬你是沙場勇將,現今看來,何其怯懦!
聖人予我數萬精銳,不是來替你守徐州的,再有貪生怕死之言,休怪不留情麵。”
虎刺勒大怒,戟指劉彥貞,“虎某自安西而來,大小數十戰,何曾有貪生怕死之時?
周國天子,一看要取的就不是宋州,而是這裡的三萬精銳,都部署怎能還自己送上門去?”
虎刺勒說的是實話,不過這句送上門去,徹底把劉彥貞惹惱了。
“我親提三萬平滅閩國之虎狼,豈懼周人?你這胡兒出自雍涼,看來心裡還是向著周主啊!
汝且在徐州觀望,等我得勝回來,再與你計較!”
劉彥貞決定了,他要親提大軍,大敗周人,讓這老胡兒看看什麼雍涼鐵騎,怎敵大唐禁軍?
虎刺勒漲紅了臉,似乎因為劉彥貞那句胡兒顯得憤怒異常,他咆孝著怒罵著被叉出了帥帳。不過眼神卻格外清明,好像並沒多少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