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周軍各司其職,配合的相當默契,邊鎬當即製止了下麵軍官的蠢蠢欲動。
督戰的親衛則手提銀刀去向兩翼,防止兩翼的士兵驚嚇之下亂跑。
趙匡胤也輕聲對身邊的薛歸忠說道“自大朝起,江淮弩手就天下聞名,果然不是隨便就能擊敗的,且待青海郡公前來。”
於是,雙方非常和諧的收攏軍隊,趙匡胤還是退回了儀征城,並將薛歸忠五百騎安置在城北,建好營寨與儀征城互為犄角,安心等待慕容信長歸來。
而僥幸頂住的邊鎬,也壓根就不敢追擊,李景達更是被嚇得麵無人色。
更為可慮的是,在西麵靜海軍被趙匡胤擊穿的時候,大軍右部署使,靜海軍使姚彥洪已經逃到江上去了。
雖然在看見邊鎬穩住形勢後,又趕緊跑了回來,但是靜海軍兵將喪膽、士氣低迷,根本守不住西麵。
邊鎬隻能分兵讓建康軍的兩個營去西麵作為主力,請李景達讓他將姚彥洪撤職,靜海軍則後調負責轉運糧草,方才穩住了西麵形勢。
但這還不夠,邊鎬與李景達商議後,李景達立刻以江北都部署使的名義上書李璟。
讓南唐朝廷將南唐拱衛西都江寧的最後武力,潤州鎮海軍節度使李金全的六千人,調往江北接替靜海軍原本的防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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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璟收到李景達的上書,頓時就開始冒虛汗。
雖然李景達在上書中做了粉飾,但李璟還是看出來了,周國隻用兩千騎,就將靜海軍擊潰,而且壓的他所謂十萬大軍不敢動彈。
而李金全的六千鎮海軍,不但是拱衛西都的最後精銳,還是防備錢越蘇州中吳軍節度使的北上的屏障。
一旦讓李金全移兵北上,萬一錢越前來偷襲怎麼辦?
其實此刻,李璟在心裡已經覺得江北的幾萬大軍很可能要遭遇不測了,他甚至都不對收複東都有任何的希望。
因此並不想把李金全的鎮海軍調過江去,萬一再敗,那可就真就完蛋了。
不過,李璟剛露出這個想法,馮延己和楊成這兩個政敵,竟然頭一次的意見一致,那就是千萬不能有棄守江北的想法。
馮延己拉著李璟的衣袖說道“我大唐並未全有江南,身後尚有錢越威脅,若是這樣就輕易放棄了江北,將何以存續?
不如先讓鎮海軍過江,然後命燕王沿江布防,以大江舟船為溝通。
隻要能守住瓜步一帶,周軍南下已經數月,人生地不熟,民心不附,或可遣使和談。”
韓熙載也上前對李璟說道“武昌軍與征閩禁軍即將返回,不過數日朝廷就再有兩萬可用之兵。
在這之前一定要增兵穩住江北的形勢,就算和談,也當有反擊之力了,才好談判。
至於錢越,其王剛連續誅殺杜昭達與闞璠,錢越上下官將都很驚恐,連慣例的朝貢中原都沒時間做,聖人若派使前往遊說,定然可以穩住吳王錢左。”
眼見臣下都難得一致的統一意見,李璟終於能平複心中的驚恐了,半晌才說道。
“那就以諸臣工之意,調鎮海軍渡江,下旨燕王,讓他緊守為上。
以駕部郎中喬匡舜為使,前去吳越穩住錢左,再命樞密使陳覺加快速度,返回江寧。”
於是,在李璟的命令下達之後,江北的南唐軍人數越多於儀征的趙匡胤,反而采取了守勢。
邊鎬建議李景達於各地設立烽火哨塔,監控慕容信長的回援,意圖等到武昌軍和征討閩地的禁軍回援之後,再來決戰。
趙匡胤當然也不會主動出擊,而是派薛歸忠、楊歸忠等不斷以小股騎兵出擊,破壞南唐設在儀征周圍的烽火台。
因為南唐軍不擺出圍攻架勢之後,兵力收縮到一塊,反而更難對付了。
雙方開始了怪異的靜坐,現在就看是南唐的陳覺先帶著禁軍和武昌軍到達江寧,還是慕容信長先趕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