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北伐收複幽雲,卻被打的丟下軍隊驢車漂移。
說是中原之主,一沒有幽雲,二沒有河朔,三沒有河西,四沒有安西,五沒有交趾,六沒有遼西,把中原上國的正統、法理敗的一乾二淨。
那這樣的開國二主,又要怎樣不落入五代的怪圈呢?
靠的就是收買,北宋進行的統一戰爭,由於對手太爛,實際上並未發生多麼激烈的征戰,被打沒的隻是各地割據之主,本地的土豪,並未受損。
於是趙大、趙二將政權分享給了這些地方大族,引導他們棄武轉文,用不抑製兼來保證他們的利益。
北宋是將全國的基層架構,從擁有武力的土豪,變成占據大量田地的學閥。
用放棄基層動員的能力和超過財政收入八成的軍費支出,來收買了一個太平皇位。
嗬嗬!軍費支出占財政的七八成,結果把士兵當廢物養,哦不!或許該叫把廢物當士兵養,果然是沙凋軍事帝國。
這是一條邪路!
張聖人立刻下定了決心,宋朝的這一條路,他不能走。
張昭寧願走漢代那種鄉野間滿是豪強,但武德充沛的老路子。也不走宋朝這自廢武功,國內國外大撒幣的邪路。
既然決定了老路也可以試探一下,那麼手握大義,麾下自有精兵的張聖人,立刻開始了他的均田地之策。
不過均田也不是那麼好搞的,因為並不是把土地平均分配了,就叫均田。
要知道此時經曆安史以來兩百年的戰亂,很多田地都荒蕪了,失去農夫打理的荒地,是不能馬上產生價值的,均荒地,沒有任何意義。
唯一的有利條件呢,就是方今天下,中原幾經戰亂,地多人少,田地是不缺的。
既然均荒地沒有價值,那麼張昭就準備將土地和軍功掛鉤,具體做法就是把軍中該給士兵的賞賜、軍餉甚至官位折合成土地金。
先讓政府花錢雇人將拋荒的土地拾掇好,然後讓士兵用土地金購買這些複墾的地。
還可以便宜大量的賣,把跟張昭打天下的士兵,變成國家的中堅力量自耕農。
而在孟蜀、南唐、南平這種政治平穩,人口眾多但土地兼並又很嚴重的地方,則將各王室、貪官、豪強等強占、鯨吞的百姓土地還回去,直接分了他們的土地。
這樣既能製造大量忠於新朝的百姓,又能把他們霸占的資源推到市場上盤活經濟。
說乾就乾,張昭現在楚州、海州和漣水試點。
此三地中,張昭將被南唐朝廷霸占為軍田的百萬畝熟田拿出了一半,再將南唐王室、各貪官汙吏和豪強霸占的土地,拿出來了百萬畝。
隨後在這三州之地,他準備直接開農科科舉,最少要錄取上百農學博士,再將農學博士分散到各地,先均田給他們。
但這些田,先隻給一半,然後讓他們將自己的耕種技藝教授出去。
後續哪一個地區的農戶學的達標了,再將另一半田給農學博士。至於百姓們,則按照當地實際情況均田。
最後一招,則是張昭將軍隊中年齡偏大、肢體殘疾、受重傷一次,輕傷三次等士兵就地安排,他們享受均田加土地金加賜田的三倍田土。
還會按照在軍中的官職和功勳,大者為巡檢,掌管一鄉、小者為裡正,掌管一裡。
這樣在地方,形成農學博士教授農業技術,組織耕種技術分享,協調耕牛等重要農業生產工具的使用。
退役士兵組成的巡檢和裡正則負責鄉裡的治安、納稅等基層架構。
當然,張昭的這個試點,到底會不會成功?恐怕還要兩三年甚至更久才會得到驗證。
但他有時間等下去,而且分田又不是分張昭的,都是搶來的,一點也不心疼。
說不得這幾年中,楚州等地還會因為這些新政策發生動亂,那也是實驗的一部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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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中旬,揚州戰報送到了張昭的桉頭上,楚州城瞬間就歡騰了起來。
加上上次在孟渚澤的大敗,南唐光是禁軍的折損就高達四萬,戰力高一點的州縣兵和節鎮牙兵也損失了兩三萬。
整個南唐的精銳,起碼被報銷了六成,以南唐現在的態勢,幾乎是處於滅亡的邊緣了。
那麼到底是保留一個苟延殘喘的南唐?還是徹底擊滅讓整個江南都陷入混亂之中,就需要張昭做決斷了。
白從信和慕容信長聯袂上書,也就是請張昭去定奪這件事。
五月底,高懷德掃蕩了邗溝兩岸所有的南唐勢力,興化、鹽城等地要麼棄城而逃,要麼獻城而降。
周軍在江北,表麵上算是站穩了腳跟。
於是張昭留馮暉率軍一萬鎮守楚州,自率一萬步騎加上高懷德帶回來的三千精騎,浩浩蕩蕩的沿著邗溝,往揚州而去,去決定李璟的命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