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這麼早就起來了?”魯三郎剛剛起床,肥白婦人也被驚醒,頓時直接手臂一伸,將胸前兩大坨貼到了魯三郎的背上,嘴裡還發出了吃吃的迷醉呻吟,聽的魯三郎腳都軟了三分,他趕緊岔開話題。
“不知道巴克圖什麼時候能回來,咄撒葛這狗東西會不會提前跑到北海或者捕魚兒海去?”
巴克圖是個突厥詞語,意思是勇士,後來會被蒙古語吸收,巴特爾、巴特、拔都乃至滿人的巴圖魯等,詞源都在這裡。
婦人聽到魯三郎的疑問,鬆開了抱著魯三郎的手,無比驕傲的站起身來說道“我兒子巴克圖,是西阻卜最驍勇的戰士。
彆看他隻有十六歲,卻像草原上的巨熊一樣強壯,智慧能比得上最狡猾的狐狸,他說今日或者明日會回來,就一定會回來。”
好吧!我魯三郎也搞了一次床上政治,這個並不醜隻是稍有些肥壯的三十五歲女人,就是西阻卜部事實上掌控者,玉麗孜夫人。
她是上一任西阻卜首領的正妻,丈夫死後帶著幾歲的兒子牢牢掌握住了這個七千餘人的小部落,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而魯三郎一路追蹤失密利,也就是藥羅葛景義東進,到了這燕然山西側,立刻就被玉麗孜看中,兩人一拍即合,魯三郎自己往床上一躺,就帶著三百多騎追兵混到了西阻卜部中。
巴克圖則是玉麗孜夫人的兒子,確實是個智勇雙全的好孩子,在阻卜人中很有名氣。
於是玉麗孜乾脆讓巴克圖作為使者,去咄撒葛那裡打探情報去了。
女人傲嬌完畢,隨便穿了兩件衣服就出去了,不一會端進來了一大盤子奶糕、羊條肉和一大碗鹹奶茶給魯三郎。
魯三郎搔了搔腦袋,這女人對他還挺不錯,除了床上需求猛了一些,又是個蠻子以外,真沒什麼好挑的。
兩人一起吃了一點東西,就聽到外麵傳來了歡呼聲,玉麗孜一下就跳了起來。
“一定是巴克圖回來了。”
話音剛落,一個身高腿長,臂展大的可怕的少年,撩開帳篷簾子走了進來,雖然不是特彆壯,但一看就是極為善射的高手。
少年先和母親玉麗孜擁抱了一下,隨後毫不客氣的坐到魯三郎對麵開始吃起了羊條肉,對於魯三郎的出現,他一點也沒有敵意。
這可是在草原上,年紀到了四十歲就屬於正常死亡的年代,母親三十餘歲苦了二十年終於找到一個身份相當的可靠男人。
這個繼父沒有子女,手下還有幾百精騎,巴克圖高興還來不及呢,這可都是西阻卜的助力啊!
魯三郎也不急,一直等到巴克圖吃飽了,才示意玉麗孜上前問話。
巴克圖把手一揮,阻止了母親的開口,他直勾勾的看著魯三郎說道。
“咄撒葛我見到了,他對我很好,給了我一套牛皮甲,三十支好箭,樺木為杆,精鐵為鏃,最好的戰馬也給了兩匹,還說要把孫女嫁給我。
所以我現在很猶豫,不知道中原的皇帝能給我什麼?”
草原上一般都是這麼直來直去的,連玉麗孜都認為兒子巴克圖這麼說話是很正常的,為誰效命,當然要看誰給的好處更多。
魯三郎鬆了鬆腰帶,決定要給這對沒什麼見識娘兩,來一次屬於大周的震撼。
不過他先還是很小心的問了一下巴克圖這小子手裡到底攥著什麼底牌,值不值得開價。
巴克圖嘿嘿一笑,“我帶來了一個人,一個聰明的蠢蛋,要是我把他交給咄撒葛,起碼能換到比這多十倍的好處。
但要是把這個人交給你,咄撒葛就完蛋了,現在就看你們唐人能出多高的價碼。”
魯三郎霍然起身,他知道巴克圖不是個隨便亂說的人,更是個聰明人,他這麼說,就一定是拿到了什麼足以決定戰局的信息。
“小子,用你的腦袋想一想,咄撒葛不過是個十萬人都不到的草原小小酋首。
大周天子則統治著萬萬裡的江山,治下萬萬民,他能給的,咄撒葛連想都想不到。”
說著,魯三郎想到巴克圖竟然把小小的咄撒葛跟大周天子對比,他就不由得大笑了起來。
一直笑到玉麗孜、巴克圖母子都有些惱羞成怒才住口。
魯三郎伸出一根手指頭,“彆說天子能給你什麼,某魯三郎現在就能給你這個數的布麵鐵甲,就是某穿的那套,你非常眼饞的那套。”
巴克圖回想起了魯三郎的那套銀白色布麵鐵甲,頓時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那是多好的甲啊!用上好的棉花錘的緊實,內裡襯著在草原上價值萬金的鋼片,裡麵再穿上一件金絲軟甲,一石以下的弓在三十步內都射不穿。
哪怕就是個一般的武士,隻要有一套這樣的甲,就能輕易殺死草原上最厲害的勇士。
“你要給我一套?”巴克圖渴望的看著魯三郎。
魯三郎搖了搖頭,示意他繼續猜。
“要給十套嗎?”巴克圖的聲音都顫抖起來了,隻要有十套,他就可以用部落中的幾十上百套皮甲,組成一支精銳的騎兵隊伍了。
魯三郎還是搖了搖頭。
巴克圖興奮都站了起來,他感覺腦子都有些暈晃晃的,“那是多少套?總不會是一百套吧!”
魯三郎一巴掌拍在巴克圖的肩膀上,“就是一百套,隻要你給帶來的信息能值這個價!”
饒是巴克圖這樣的草原勇士,當聽到一百套布麵鐵甲的時候,都差點一口氣上不來直接抽了過去。
就連玉麗孜都在顫抖,她知道眼前的這個男人給得起,因為他帶來的三百騎兵中,就最少有一百套這樣的鐵甲。
當然,魯三郎還是耍了點小手段,給一百套的前提是要值這個價。
很顯然的,魯三郎並不認為巴克圖能拿出值一百套布麵鐵甲的信息。
而且魯三郎就算真想給,那也給不起,十套甲,他或許可以想想辦法,但是一百套布麵鐵甲流入草原,他的人頭也彆想保住了。
所以魯三郎的打算,是給個幾套最後把這小子給打發了,要是敢糾纏不休,到時候大軍都出塞了,他一個幾千人牧民的小酋首,哪還敢糾纏,隻能吃了這個啞巴虧。
巴克圖雖然聰慧,但還是見識太少,腦子已經被這一百套布麵鐵甲給衝擊的失去了思考能力,他猛地走出帳去,大聲吼叫著讓他什麼人給帶過來。
“失密利?怎麼可能!你小子怎麼把失密利給抓回來了。”
不大一會,帳篷中傳出了驚呼,這下輪到魯三郎傻眼了,巴克圖這小子竟然把他一直在追捕的失密利給抓了回來。
藥羅葛景義一看魯三郎,就認出了正是一路追蹤他的周軍大將,當即就跪下開始嚎哭。
“將軍,仆不叫失密利,仆叫藥羅葛景義,現在有極為重要的消息上告,隻請將軍向聖人分說一二,仆願意到涼州府做一黔首啊!”
半晌後,魯三郎一陣搖晃,這狗入的失密利不但是藥羅葛家的漏網之魚,還透露出了關於咄撒葛和斷腕太後述律平最關鍵的情報。
這個情報,已經不是值不值一百套布麵鐵甲的事了,而是關係到聖人一戰而定草原的大事。
這個功勞,已經足以大到讓他魯三郎封侯封公的地步。
驀然間,魯三郎看了看這對母子,又想起西阻卜這一千帳牧民,一個大膽的想法在他心裡升起。
龜茲郡公白從信對他說過,他已經決定要西去河中建國,響應聖人夏君夷民的策略。
而他魯三郎在中原不被整個東歸派待見,前途一眼都能看到頭了。
或許,這對母子就是他的未來?
他現在也無兒無女,如果能趁這個機會,拉上一千帳牧民也去夏君夷民,至少一個封國的前途是有了的。
反正他本來從小就是被當回鶻人養的,生在安西,長在安西,現在回到安西去,也沒什麼不適應的。
想到這些,魯三郎拉起了玉麗孜和巴克圖的手,然後認真對巴克圖說。
“這功勞太大了,大到我現在真的隻能當你父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