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0章 爾虞我詐的美夢_瀚海唐兒歸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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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0章 爾虞我詐的美夢(2 / 2)

甚至可以這麼說,趙延進此次出兵,軍事上是輔助的,因為海戰大部分會靠趙匡胤和陳誨去解決,政治上如何安排好姚彥洪這六七萬人才是最重要的。

亳州,譙縣城南,董園。

這裡是譙郡曹氏的家族墓葬地,包括魏武帝曹操的祖父曹騰在內,一大批譙郡曹氏都安葬於此。

昔年張鉊西行之時,曹議金相贈精銳甲士和白銀三千兩,還與他約定,隻要張鉊能找到一條帶領歸義軍重新歸國之路,曹議金就會全力支持他。

張鉊當時也承諾,若有那一天,他就一定為曹議金扶棺歸鄉,歸葬亳州曹氏的家族墓園。

雖然此後,在張鉊回來的時候,曹議金已經因為病重失去了內外權力,但還是彌留之際完成了他的承諾,將歸義軍大部分的權力交給了張鉊。

特彆是在法理上,曹議金自認是國將傾覆,不得已代張氏秉政,現在張鉊已立,就將權力交回。

這不僅讓權力交接沒產生動亂,還把法理也還了回來,

自張淮深被殺以後,這還是歸義軍第一次沒有發生流血衝突的權利交接,意義不可謂不重大。

而張鉊其實也因為各種事情,沒有完全完成從敦煌就為曹議金扶棺的承諾,而是讓曹三娘子帶著張賢瑀去完成的。

等曹議金的棺槨到了長安,張鉊又處理完了內外叛亂諸事,終於可以兌現承諾,親自在洛陽迎接從長安來的曹議金棺槨,然後一路把棺槨送回了譙郡,也就是現在的亳州譙縣。

譙郡曹氏在董園的墓葬並不豪華,畢竟真正的曹家大人物,比如魏武帝曹操、魏文帝曹丕都不是葬在這裡的。

所以,在張鉊批準下,曹議金的陵墓算是這裡最豪華形製最高的了。

張鉊特批,曹議金的陵墓按國王的規製來,某些地方可以使用皇帝的排場。

其在董園的陵墓積土成山建山陵,棺槨稱梓宮。

外有神道、神廟,內有供靈魂起居飲食的寢宮,遊樂賞玩的神遊殿。

開天井四處,壁龕六個,有陶製作的披甲武士,盛裝宮人六十尊。

墓道前部繪有大量的壁畫描述了曹議金的一生,以及死後升入天堂享樂的畫麵,其中最為重要的畫有兩幅。

第一幅是鳴沙山下,月牙泉邊,張鉊身穿金甲正與寬袍大袖的曹議金作彆,遠處無數甲士戰馬隱隱約約於雲霧升騰之中。

另一幅則是敦煌慶元宮中,曹議金身穿素衣,頭纏素帶,在曹三娘子的攙扶下,向著身穿勁裝的張鉊交接權力,其餘歸義軍上下,神態各異。

這應該是從古至今,第一次將皇帝畫在了臣屬的陵墓壁畫中。

雖然張鉊的麵部特征刻意做了模湖處理,但仍然是非常讓人震撼的決定。

山陵外,沙州曹氏大部分人都聚集到了此處,本地亳州曹家,乃至來自全國各地自稱譙郡曹氏後人的,都彙聚到了此處。

三聲炮響,皇帝親自到運載梓宮的挽馬前麵,親手牽著挽馬的韁繩向前。

周圍的曹氏子弟跪了一圈。曹元深和曹元忠兄弟,一人手持曹議金的生辰八字,一人手持曹議金的神位。

神位右麵書大唐孤忠,歸義軍節度使,沙州刺史曹諱議金。

左麵書大周太尉,開府儀同三司,河西節度使,贈魏國大王,譙王曹諱議金。

幾名曹氏譙郡曹氏的耆老,手持招魂幡與梓宮側麵的馬車上,高呼‘遊子歸鄉咯,遊子歸鄉咯。’

圍觀眾人,無不潸然淚下。

張鉊也極為感慨,當年曹議金與他在鳴沙山下的約定,還曆曆在目,但現在想來,曹議金的故去,都已經是十四年前的事情了。

而張鉊也從當年那個立誌帶領河西走廊最後的漢人遺存,回歸他們的祖國的年輕人,變成了一個快到四十歲的中年人。

這十九年來,張鉊曆經艱險,完成了這具身體祖先的遺誌,沒有讓歸義軍如曆史上那樣淹沒於黃沙之中。

到了現在,忠義歸國這個這個大目標早已達成,隻是另一個興複大朝的目標還缺很多。

高麗沒有打下來,倭國沒有被滅掉,南漢還在嶺南苟延殘喘,靜海軍沒有收複,通海軍的段氏,還在坐著繼承南詔的美夢。

對了,張鉊突然想起來了,通海軍段氏還派了使者到東京來。

而在此之前,郭榮和章飛的秘奏,也通通交由長子張賢存帶了過來。

張鉊看向了正緩緩通過墓道進入山陵內部的曹議金梓宮,鄭重的拱了拱手,算是送了他這位表姑父兼嶽父之父,最後一程。

隨著曹議金的落葬和張鉊父親張承奉,祖父張淮鼎的陵墓都搬遷到了張義潮的山陵周圍。

整個歸義軍孤忠獨守河西的曆史,就完全宣告終結。

“朕,不能在這裡多呆,皇後就替朕在譙縣多待一些時日,一定要把葬禮安排好,不要怕花錢,我已經命內府送了兩萬貫過來。”

作為君主,張鉊自然不能過多參與臣下的葬禮,自然也就隻有讓身為曹議金孫女的皇後曹十九娘代替了。

走了幾步,張鉊又回過頭來看著十九娘,“令公大王的諡號,就定單字吧,諡號成。”

隋唐之後,諡號就開始泛濫了,七字、九字都是屢見不鮮,但張周不是打著恢複周禮的名號嘛,這對於諡號的約束,自然是恢複周禮的極大象征。

於是在張周,諡號對於皇帝和臣子來說,絕大部分都限定為兩個字。

一字諡號則隻用在那些為國有大功,同樣生前也有實權的藩國之主身上,比如現在的錢弘俶和高保融,大概率就可以得到單字諡號。

張鉊現在讓曹議金也用單字諡號,其實是在承認曹議金身上的半個君王屬性。

至於‘成’這個諡號就更講究了,安民立政曰成,這是張鉊承認了曹議金取代張氏,穩定歸義軍的功勞。

“妾,叩謝陛下寬宏大度!”不但諸曹氏子跪下了,連皇後十九娘也一反常態的跪下叩謝。

曹氏代張這個詞說的再是平和,但那也是政變,更是一直橫在曹家人心口的一根刺,現在張鉊親手把他拔出來了。

張賢存比三年前更加健壯,他今年已經十七歲快到十八歲,也快當爹了,這次與他一次趕回來的,還有懷孕四個月的永安公主。

“依我兒看來,這段氏的使者此次前來,是想乾什麼?”張鉊笑嗬嗬的問跟在身邊的張賢存。

張賢存顯然是早有準備,他大聲回答道“兒以為,段氏以清平官(丞相)董加羅之侄董摩訶為使,應該是來帶著怒氣來的。”

“怒氣?誰給他們的膽子有怒氣?段思良是瘋了嗎?”張賢存這話,聽的張鉊一愣。

大理段氏偏居一隅,三十年前連前蜀王建都可以恐嚇他們,現在中原一統,不趕緊來跪舔,還敢有怒氣?

張賢存嘿嘿一笑,“大人你忘了?章飛給郭榮出了個注意,讓咱們在南溪府和瀘州府示弱來著。”

張鉊想起來了,關於大理國的事,郭榮已經彙報過好幾次了。

核心的操作是一邊用漢地鹽糖茶布,引誘臣服於大理國的部落投靠,一邊到處興建砦堡,做出很怕大理國攻打的姿態。

平日裡有遇到大理軍兵挑釁,也多避而不出,甚至大理國出兵攻打收了好處臣服於大周的部落,也多是以勸解為主,一副不太敢動用武力的樣子。

“你說說,現在驕兵之計進行的如何了?”

張鉊大感興趣,看來配章飛這個精明瘸子給郭榮還真沒配錯,曆史上脾氣火爆的周世宗,竟然開始用謀了。

“火候已經差不多了,兒臣等在南溪府雖然收攬了周圍大小溪洞部落數十,但他們都隻是貪圖我們的布匹、鹽巴和精糖,暗地裡認為我們軟弱可欺,並不是真的臣服。

有了他們的口口相傳和實例,大理國上下都認為我軟弱不敢起釁,根本沒把郭都督修築南溪府城當一回事。

錦衣親衛從陽苴咩城傳來消息,段思良以為我大軍仍陷在西域和遼東,為了消除篡位的不良影響坐穩位置,他已經做起了攻下南溪府(宜賓)的美夢。

隻等此次董摩訶回去,大理國上下就該驕橫無比,甚至還會幻想可以打到成都了。”

張鉊眼睛一眯,“要是這樣的話,你們就不該讓這使者走成都!”

我張聖人的意思是,由於孟昶的投降,成都在滅蜀之戰中並受到多大的損失。

如果讓董摩訶看到成都的繁華,一定會對郭榮在南溪府擺出的軟弱形象有所警惕。

張賢存雞賊的一笑,“不讓董摩訶看看成都,他怎麼會死心呢?

不過陰家表舅父早在半年前,就下令成都周圍四個府的富戶不準大擺排場、飲宴交遊等,官員及家屬不得著絲錦,衛所軍精銳都調往了利州(廣元)、閬州等地。

所有進出成都府的商賈,必須繞道彭州從北麵進入成都府。

去往大理國的商賈,一年前就開始了嚴格審查,與大理豪族關係密切的,基本都隻能在雅安府和嘉州(樂山)交易了。

所以董摩訶一路見到的是民眾多而窮,商賈稀少,兵丁矮瘦的蜀中。

且最近,他又在長安見到了另一幅完全不同的興盛景象。

這與郭榮郭都督在南溪府擺出的軟弱形象一綜合,想來董摩訶不難得出朝廷不信任蜀人且在拚命壓榨,蜀人懷念孟氏蜀王的景象了。”

張鉊哈哈大笑三聲,“那朕也要演一演戲,讓這段氏的使者,以為朝廷內憂外患,隻想穩住局勢之心。”

說著張鉊把張烈明找了過來,“漢國的使者不是也要來了嘛,你去安排一下,讓大理和漢國的使者彼此知道對方的存在,然後弄一個小小的失誤,讓他們搭上線,記住,一定要巧妙一點。”

張鉊緊了緊腰間的蹀躞帶,現在就等慕容信長征討高麗得勝的消息傳來,他就可以正式謀劃進攻南漢和大理了。

而在之前,必須要做慕容信長征討不利的準備,畢竟高麗也是海東大國,要是東征不利,就隻能從國內抽調大軍去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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