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個月,王平過世的消息傳來,讓韓公詳鬱悶了很多天。
有些事情,再怎麼做心理準備,一旦發生了內心的傷痛仍是難以抑製。
王平為人木納深沉,與外界甚少聯係,對舒廣同洛草野當年行為,極為痛恨,是征北血恥團中,心結最深的人之一。
這裡麵絕對有蹊蹺。
“既然來了,我見見洛青州,看他有什麼事。”韓公詳平平淡淡說“洛草野是洛草野,洛青州是洛青州。”
韓公詳爺子四人來得正是時候。
征北血恥團的三十多名成員,差一點要群毆洛青州。
理由非常簡單。
洛青州根本不承認父親當年戰役決策上有什麼弊端錯誤,堅持認為武威師的舍棄,是整個戰役中至關重要的神來之筆。
這樣的態度,當然惹幸存的被犧牲者們的極度憤怒了。
“半截入土的人了,跟毛頭小夥爭什麼?”韓公詳聲音不高語氣平緩說“安修、乞木該、何讓,你們火氣還那麼大的話,出去到雪地走走。”
顯然,韓公詳在征北血恥團內,有絕對的威信,場麵立刻平靜了下來。
“韓叔叔!”洛青州非常恭敬行晚輩禮。
“洛青州,原州洛的長輩禮,姓韓的擔當不起。”韓公詳霜冰般的臉說“王平的遺書,給我。”
韓友戰上前一步,從洛青州手中接過王平的遺書,轉交給父親。
客廳裡一時寂靜,眾人皆在等待著。
王平遺書字不多,韓公詳卻看了許久,簡直可以說是一個字一個字看。
洛青州筆挺站立著,沒有任何表情。
放下遺書,韓公詳眼睛直視洛青州。
洛青州沒有半點回避動搖。
“你為了連環車陣而來?”韓公詳問。
“對!”洛青州答。
“選擇王平的目的,是因為魔法師任何時候都處於清醒狀態?”韓公詳問。
“對!”洛青州答。
“你需要征北血恥團什麼?”韓公詳又問。
“所有!”洛青州答。
“公詳,你跟他打什麼啞謎?”急躁的安修嚷嚷問。
韓公詳處於沉思狀態之中。
“事情簡單的很!”李火雲說“洛草野的兒子洛青州需要我們這些武威師的老不死,給他再賣一次命!”
“做夢!”
十多名征北血恥團成員齊聲叱罵,叫得最響的是有著突特血統的乞木該。
“安靜!”
韓公詳做了一個手勢。
洛青州冷靜從容。
“洛青州,你準備拿什麼說服我們?”韓公詳饒有興趣問。
“各位前輩,說實話,征北血恥團能讓人看得上眼的,隻有連環車陣。而連環車陣,在什麼地方有用,各位前輩比我清楚的多。”洛青州說“今日我來,是希望能得到各位前輩鼎力支持,完成我們所有人一起的夢想。”
“具體的事情,我不能說,也沒有權力說。”洛青州說“各位前輩,皆是老軍旅。軍事秘密該如何保守,應該清楚。”
征北血恥團成員們相互交換著眼神。
“姓洛的,你講什麼?要我們支持,卻又不告訴我們乾什麼?”安修瞪眼說“荒唐透頂!”
“各位前輩,真的抱歉!”洛青州真誠說“事情確實有些不近情理,但我隻能說這麼多。”
有好幾個征北血恥團成員動怒了,大聲叱責。
一個尖銳的聲音成功將亂糟糟的其它聲音壓下去了。
“洛青州,王平也是你這樣說服的嗎?”
問題提得相當尖銳。
韓公詳不用轉頭,既知是團內最善長謀略的李火雲開的口。
“不是!”洛青州坦然說“王前輩所知的,和我一樣多,因為,他不可能會泄漏任何秘密!”
什麼?
征北血恥團有一半人驚得跳起來。
王平是以死亡為代價,來換取了了解秘密的權力。
“你帶了王平服的毒藥嗎?”李火雲一點不驚訝說。
輕輕歎息了一聲,洛青州掏出一個白玉瓷瓶。
何讓一把奪過來,拔開瓶蓋,嗅了一下,說“上等的鶴頂紅配的斷時丸,服者活不過一刻時間。”
“拿來,我服。”李火雲神態十分正常。
“乾什麼?”安修猛然一捶桌子,跳起來說“你們瘋了,聽這姓洛的胡說八道幾句,就拿命出來賭。”
“為什麼不賭?”李火雲微笑說“王平敢賭,洛草野的兒子洛青州敢賭,我這苟延殘喘的老傷兵不敢賭?”
安修一下怔了。
李火雲的話點得很明白。
洛青州若是讓李火雲覺得秘密不值得用死亡代價守的話,他也絕對沒有任何可能活著走出征北山莊。
公平地說,年過五旬半截入土的李火雲的性命,怎麼也看不出有哪點比原州洛年富力強洛青州更有價值的地方。
“公詳!”
幾名征北血恥團成員幾乎同時叫,他們等待著韓公詳來做決定。
“何讓,藥給我,你們先出去!”韓公詳臉上湧起一陣紅潮說“各位兄弟,信得過我,就不要多說了!”
李火雲默默起身,給韓公詳行了一個隆重的軍禮,然後大踏步離開。
安修想說點什麼,看了看韓公詳半邊癱瘓的身體,最終沒說出來走了。
何讓將白玉瓷瓶交到了韓公詳手上,眼睛噙著淚水離開。
“父親!”
韓友戰、韓朋戰、韓好戰三兄弟一下跪倒於地,給父親磕頭。
“你們三兄弟將我的骨灰分成三份,各攜帶一份於身上,誰能縱馬突特草原,殺敵建功封爵,可將自己的那份骨灰安葬!”韓公詳厲聲說“聽明白了嗎?”
“是!”
韓氏三兄弟齊聲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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