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重地,何事驚擾?”張惠姐高聲怒問。
“二長老,大事不好啦!數十名外來的修士,正在攻打村口的箭樓,崔梅英抵擋不住,發來鴻雁傳書,緊急求援!”
騰!
張惠姐火速起身,分派任務“九妹,你負責照顧大姐,其餘姐妹率領村中鹿女,速速趕去支援,片刻不得耽擱!”
六位長老領命而出,在村子裡呼朋喚友,一起湧向村口,誓死捍衛鹿女村的尊嚴。
偌大的一間庭院中,隻剩下張惠姐與衛龍兩個人。
張惠姐紆尊降貴,親自搬來兩個繡墩,遠離陣法的位置,放在庭院的天井中,在頭頂夕陽與腳下泥土的安全環境下,神色溫和地發出邀請“過來坐,陪老身聊聊。”
衛龍移步過去,坐在繡墩上,平視二長老“你想聊什麼?”
“說說蔡氏的事情……”二人近在咫尺,張惠姐嗅到一股惡心的味道,不禁眉頭一皺,緊張不已,“你身上為什麼也有蔡儒的氣息?”
衛龍不答反問“也有?這麼說,你有蔡儒的氣息?”
張惠姐掏出一塊隨身的玉墜,攤在手心“這是蔡儒的玉墜。他溫養了二十多年,帶有清晰的氣味。”
“那怎麼落在你手中?聽起來,你好像與蔡儒之間結下深刻的仇恨?”
張惠姐眯上雙眼,以回憶的口吻,與自己的後輩講故事“兩百多年前,也就是蔡儒三十九歲那一年,在應天府的街道上,蔡儒遇到了正在逃難的張氏女子。”
“那時候,老身年方十六,雖不敢說傾國傾城,卻也有幾分姿色。蔡儒驚為天人,一見鐘情,脅迫老身為妾。”
“老身無依無靠,隻好委身屈就。”
“洞房花燭夜,蔡儒疲軟不興,老身得以幸免。本以為,就此相安無事,勉勉強強度過一生;沒想到,蔡儒心思晦暗,陰狠惡毒,竟然掐死了老身,並且棄屍亂葬崗。”
“然而,蔡儒始料不及,老身早就悟得龜字天賦,習得龜息秘法。在掙紮之餘,扯下蔡儒的玉墜,在臨死之際,暗中啟動天賦,進入假死狀態,最終在亂葬崗起死回生,逃過一劫。”
“如今,老身風燭殘年,行將就木,又心係仇恨,不得不謀取血晶續命。這才罔顧血脈,惜命求活。”
說到最後,張惠姐聲淚俱下,抽泣哽咽。
如果蔡倡在場,一定會大聲驚叫美嬌娘。
張惠姐正是蔡儒當時所言的美嬌娘,也是蔡倡所要謀劃的心毒材料。
衛龍抬眼掃視,仔細打量,果然在眉宇間,看出國色天香的影子。
“你剛才說,去應天府逃難,為的是什麼?”
“老身出生於順天府,卻因為元國騎兵的肆虐,親人死傷殆儘,隻好孤身南下避難,曆經千險萬阻,才來到應天府。”往事不堪回首,張惠姐唏噓不已。
“那麼,為何躲進鹿苑?”
“老身遍尋應天府,也找不到張氏同族,又擔心蔡氏追殺,萬般無奈之餘,隻能以鹿女身份遁進鹿苑逃生。”
嘶!
衛龍吸進長長的一口氣,整個人都變得抑鬱起來。
想想看,孤身一人,躑躅街頭,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又是何等的悲苦與淒涼?
更慘的是,心慌慌,意亂亂,時刻擔憂蔡氏的追殺。
當是時,除了鹿苑,無處藏身。
說到底,這是一個苦命人。
然而,事隔多年,衛張氏與張惠姐之間,到底隔了多少代,衛龍根本不清楚,也算不清自己的血脈到底有幾分之一與張惠姐相同,甚至連母係血脈的起源,也是一無所知。
“張氏血脈,源於何人?”
“張氏始祖諱騫。”
啥?張騫?這怎麼可能?
衛龍滿臉錯愕,脫口而出“什麼?你是說張騫?出使西域的張騫?第一個開啟絲綢之路的張騫?”
“老身再不孝,也不敢數典忘祖,攀認宗親。”(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