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門鈴,沒人開。
敲門,亦沒人開。
商盛摸出手機,想再打給小金,就在這時,安靜的走廊傳出“哢”的一聲。
門開了。
商盛轉頭,看到內側的把手上帶著血。
謹慎地往裡看,隻見溫婉倒在地上。
滿身,滿頭,滿臉。
都是血。
從客廳到門口,她是趴著過來的,留下了一條明顯的血路。
“溫婉,”商盛立刻進門,將趴在地上的溫婉翻正,“你……我馬上叫救護車。”
商盛拿出手機,卻被溫婉製止。
她手掌的血,將他的衣袖染紅,她睜開眼睛,確認是他,慌張害怕的眼眸中多了一絲心安。
“不能……不能去醫院……”溫婉氣若遊絲,“會曝光……”
“那報警呢?報警了嗎?”
溫婉搖頭。
“你不要命了?”商盛驚訝質問。
客廳裡,白光耀眼,照得白色地毯上那些鮮紅的血跡更加觸目驚心。
她說家裡遭賊,他倒想知道是什麼樣的賊敢下這麼重的手。
賊人無非求財,眼下,這是要命。
可溫婉咬死不肯說,他撬不開她的嘴。
“報不報警,隨你,但是醫院一定要去!”商盛不容置否。
人命關天,他不能眼睜睜看著她鮮血流儘。
溫婉眼角落淚,淚水裹著血液,從眼角滑至發間。
幼時,她隨母親住在商家。
趙書琴看中她母親勤勞踏實,乾活細致,也可憐她們母女,不但允許她們母女一同住在商家老宅的副樓,還為她安排學校。
在那段為數不多的輕鬆愉快的歲月裡,她陪伴著大少爺,從幼年到童年,再到少年。
她自知身份卑微,配不上大少爺,但女兒心事最難控製,大少爺又是那麼的出類拔萃,她無法克製地愛上了他。
大少爺待她好,待她母親也好,她一度以為,大少爺或許對自己也有那麼一點不同。
經年累月日日少,度日浮生歲歲長。
她一年又一年地渴望著他的愛,終究隻是奢望了。
在徹底失去意識之前,溫婉隻記得商盛側臉的模樣。
高貴、英俊、清雋,依然是她深愛的大少爺。
寬厚、善良、熱切,永遠有著一片赤誠之心。
今年的冬天仿佛特彆的冷,也特彆的久,溫暖遙不可及。
餘伊半夜驚醒,身邊沒人。
“商盛?商盛?”她輕喊兩聲,沒有人回應。
保姆聽到動靜過來,在外麵敲門,“太太,商先生出去了。”
“什麼時候?去哪?”
“半夜12點左右,走得很匆忙,去哪我不知道,他沒有知會我。我想,他肯定是有什麼急事,你睡著,就沒吵醒你。”
餘伊坐在床上,心跳很快,心裡不安。
“太太,才4點,外麵霜凍很嚴重,您再睡會兒。”
“好。”
房間裡特彆安靜,餘伊聽到保姆走開的腳步聲,還聽到保姆去水台接了杯水喝,再走回保姆房。
12點走的,現在已經4點了,商盛去了哪?
想著,餘伊終於還是壓不住心中的慌亂,撥通了商盛的電話。
電話響了好一會兒,通了。
“喂?餘伊?”
一聲驚詫,餘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竟然是溫婉的聲音。
“阿盛在洗澡,你等一等,他馬上來。”
餘伊腦子瞬間炸開,連揭穿對方的勇氣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