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的氣氛相當凝重。
餘伊平靜得叫人害怕。
“餘伊,你好歹罵幾句,這麼一聲不吭的,我擔心你憋壞了,”為了小乖孫,趙書琴也是殫精竭慮,“你放心,我雖然是阿盛的母親,但我絕不偏幫他,一會兒他回來,我讓他向你下跪認錯。”
餘伊淡淡一笑,不冷不熱,“我沒事。”
“……”趙書琴更加揪心。
她盼了兩年,好不容易有了動靜,可彆沒發芽就爛死在土裡。
這時,門口有了聲響,商盛回來了。
“哎呦,什麼味道?……大少爺,你買了什麼?”
商盛手裡拎著一個大榴蓮,人還沒進來,味兒就先飄來。
家裡從來沒有這麼重口味的東西,連保姆都捂著鼻子,“大少爺,你這是乾嘛?”
趙書琴也聞到了味道。
一屋子的茉莉清香味,猛地被濃鬱的榴蓮味蓋住。
商家的男人不吃榴蓮,商百川是聞都聞不進,更彆說是吃。
商盛也不碰。
所以,榴蓮這種東西就沒進過商家的門。
“阿盛,你哪根筋搭錯了買榴蓮回來?”趙書琴太驚訝,“誰買的誰吃,你可彆吐。”
商盛不答反問,“餘伊在房間?”
“嗯,沒出來過,燉的燕窩也不吃。哎呦,味兒真大,你到底要乾嘛?”
“學我爸!”
“???”
趙書琴前一秒還納悶,後一秒就明白了。
商盛徑直走到房門口,把榴蓮往門口一放,脫了外套,提了一下褲腿,咬牙跪了下去。
“嘶……”趙書琴忍不住發出聲音,她看得膝蓋疼。
保姆也是,手掌搓了兩下膝蓋,連忙勸,“大少爺,不能夠啊。”
趙書琴給保姆使眼色,聲音放大。
保姆戲癮上來了,上前去扶商盛,還衝著門裡大聲說話,“大少爺,你快起來,這榴蓮殼多硬啊,血肉之軀,要紮出窟窿來了。”
商盛揮手掙開,“不用扶我,不用拉我。”
“那怎麼行?……少奶奶,你快看看,大少爺在跪榴蓮。”
趙書琴心中暗歎,果然父母是孩子最好的老師,老子做什麼,兒子有樣學樣,還做得更好。
猶記得那年,商百川提了一個黃皮榴蓮回家,支開家裡的保姆,直接下跪。
黃皮榴蓮偏熟,一跪下去,直接開了,商百川跪在軟糯的榴蓮果肉上,一邊作嘔一邊喊著老婆我錯了,又可憐又好笑。
如今他們的兒子更絕,青皮榴蓮,偏生,刺大,刺尖,最硬,一跪下去,榴蓮都沒有下榻,他的膝蓋像是紮在上麵一樣。
他還沒支開任何人,當著母親和保姆的麵,直接下跪。
趙書琴又心疼,又感歎,好小子,認錯的誠意比你爸還足。
餘伊正斜靠在床頭看育兒方麵的書,看到門口這一幕,又好氣又好笑,“你乾嘛?”
“我認錯,我錯了。”商盛毫不猶豫。
餘伊放下書,“錯哪了?”
“哪都錯了!”
“展開說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