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廾
徐桂英也跟著拍手，給自家孫女唱起生日歌。
昏暗的客廳裡，瑩瑩燭火映照在蘇懷粥的眼中，耳邊是奶奶和男友的生日歌，她滿臉喜悅，十指交叉緊握在胸前。
“學姐，許個願望。”江渺輕聲說道。
“嗯。”蘇懷粥用力點頭，閉上眼睛後，在心裡默默許願，隨後睜開雙眼，俯身來到蠟燭前，用力吹氣，將蠟燭吹滅。
在蠟燭熄滅的一刹那，徐桂英打開了客廳的燈，光明歸附，屋子裡又亮堂起來。
“壽星來切蛋糕了。”江渺笑嗬嗬的把塑料刀遞到蘇懷粥手裡，“許了什麼願望啊？”
“說出來就不靈了。”蘇懷粥接過塑料刀，舉起來後就要下手，但看到蛋糕上的小屋子，頓時心軟，“你把蛋糕做成這樣，我怎麼舍得切啊？”
“這不是拆遷了嘛，好兆頭。”
“虧你說得出口。”蘇懷粥白了他一眼。
“這蛋糕的創意可不是我想的啊，是奶奶建議的。”
“真的假的？”蘇懷粥一臉驚訝，看向一旁一直看戲的徐桂英。
徐桂英連連擺手，“我就隨口一說，江渺問我最喜歡什麼圖案或者東西，我就說是衡塘村那邊。”
“那還不是你的鍋。”蘇懷粥瞪了眼江渺。
“那你還切不切？不切我就幫你切了。”江渺說著就要去搶塑料刀，結果被蘇懷粥一個閃身躲過。
“你走開，你是壽星還是我是壽星？”
“壽星最大，您請，您請。”
“哼。”蘇懷粥哼唧一聲，目光重新回到蛋糕上來，準備好一個小盤子後，沒打算先豎切，而是先橫切一刀，將小屋子完整的一個完全切下，裝到小盤子上。
“奶奶，來，這個你吃。”蘇懷粥笑嘻嘻的把盛了屋子的盤子遞到徐桂英手裡。
徐桂英欣然接受，看著盤子裡這棟十分眼熟的房屋，眼裡還有些懷念的味道在流轉。
不過距離衡塘村拆遷已經過去大半個月時間，這事兒已經沒有當初那麼難以接受，在景江山府生活的這段時間，已經讓徐桂英慢慢的接受了現狀。
如果老頭子還在，看到今天孫女過生日的場景，哪怕此時衡塘村已經不在了，他也會欣慰的開懷大笑吧。
徐桂英拿起勺子，舀了一口奶油遞進嘴裡，抿一抿味道，甜膩的滋味在舌間晃悠。
如果是平常，她肯定不喜歡吃這種甜的有些發膩的奶油蛋糕，但此時此刻，看著孫女小心翼翼的切蛋糕，孫女的男朋友在一旁搞怪，還偷偷抹了奶油到孫女臉上，徐桂英的嘴角便露出一抹笑意。
像是被奶油給甜到心裡了一樣。
不過在看到孫女抹了奶油在手上準備還擊，江渺立馬逃竄到沙發上，最後還是被粥粥猛地一撲摁在沙發，跨坐到江渺身上的時候，徐桂英還是默默的側過身子，不去看這有傷風俗的一幕。
說實話，徐桂英剛來了頭幾天，江渺和蘇懷粥還是比較收斂的。
往日他們連做飯都能在廚房裡膩歪起來，走兩步就能牽手抱到一起去，任何時候都能給對方一個壁咚加強吻。
在徐桂英到來後，這些事情就順理成章的隱藏到了主臥裡。
但隨著時不時的被徐桂英發現暗中親密的畫麵發生後，兩個人就越來越有些不害臊起來。
反正是自家奶奶嘛，也沒什麼關係。
被看到就看到了。
更彆說隻是現在跨坐到男朋友大腿上，畢竟隻是為了還擊，這可不是在秀恩愛。
“彆彆彆！學姐！讓我將功補過！”江渺兩隻手就握住了蘇懷粥的手腕，不讓她得逞。
蘇懷粥哪裡會依他，掙紮的身子叫著“誰讓你先偷襲我？還將功補過呢？你能往哪裡補？”
“當然是這樣補了。”江渺嘿嘿一笑，壓製住學姐的雙手，嘴唇便湊了上去，將學姐臉上的奶油痕跡一點一點的吃下。
這時，反應過來的蘇懷粥頓時驚叫一聲，從江渺身上跳下來，溜回了餐桌旁，還下意識朝奶奶這邊看了一眼，發現徐桂英正背對著他們吃蛋糕後，蘇懷粥才略微鬆了口氣，橫著眉眼瞪了江渺一眼。
臉上還殘留著濕痕，讓她心頭有些火熱熱的。
不過奶奶還在這裡，她還是要矜持一點。
而這時候，江渺也從沙發上起身，從沙發底下摸出了一盒東西，遞到了蘇懷粥麵前。
“喏，生日禮物。”
“生日禮物？”蘇懷粥看著江渺手裡這玩意，一時之間陷入了沉默，“怎麼想到送這個的。”
“這顆不是我送的啊。”江渺把手上這盒費列羅巧克力塞進蘇懷粥手裡，“你爸送你的。”
蘇懷粥接過這盒巧克力，臉色突然沉靜下來，拿著盒子的手指都捏的緊了緊。
江渺完全搞不懂，為啥蘇大江說精心準備了生日禮物，接過就隻是一盒費列羅巧克力。
雖說巧克力這玩意價格也不算便宜，但拿吃的當生日禮物，總歸不是那麼讓人印象深刻。
畢竟吃完就沒有了。
但隻有蘇懷粥自己知道，她小時候最喜歡吃的就是巧克力。
因為不常吃到。
一般而言，巧克力隻有在親戚家結婚的時候，她跟著爸爸媽媽去參加婚禮，小孩子就能從婚禮上拿到各種喜糖，裡麵就有各種各樣的巧克力。
費列羅巧克力就是她最喜歡吃的那一款。
隻不過時過境遷，她現在已經基本不怎麼吃甜食了。
“他就送個禮物？”蘇懷粥問道，“人呢？”
“下午送來這個，然後就走了。”
蘇懷粥沉默片刻，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很快，那邊接通了。
“喂？粥粥？”蘇大江略顯忐忑的聲音從那頭傳過來。
“你人在哪？”
“啊，啊？在、在”
“說實話。”
“在樓下。”
“那上來坐會兒吧。”
“啊？”
“聽不懂人話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