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汩雙腿一軟,順著牆壁滑下,癱倒在地上,後腦勺蹭上一大片慘白的牆粉。
他徒勞地猛抓頭發“對!規則!他觸犯了規則,什麼規則!什麼規則!什麼規則!!”
嚴汩毫無形象地衝其他人大吼大叫,眼底滿是紅色的血絲,眼裡的絕望和掙紮一清二楚。
“嚴先生,安靜點可以嗎,”宋歸程揉揉眉心,不急不緩道,“我們和你一樣是玩家,不是你的客服,不是你發瘋撒潑就能問出答案的。”
陳溫嶼奇怪地小聲問宋歸程“他昨天不是還和盧源吵了一架嗎?怎麼他看起來反而最著急。”
陳溫嶼還記得進入副本之後發生的事,這是他發問之後宋歸程得到的第一個信息。
陳溫嶼注意到宋歸程看他的目光,他也上下打量了自己一番,黃棕色格子襯衫,牛仔褲,白球鞋,乾淨無異味。
“怎麼了嗎?”他拘謹地抓了抓自己的袖子。
宋歸程慣常溫和一笑,搖搖頭“感覺你今天比前兩天都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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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陳溫嶼靦腆一笑,“我確實覺得今天身上輕鬆了很多,昨天還像有東西壓在心口似的。”
身體裡有個大活人,能不壓嗎?
但是巫止是怎麼進入他身體的呢,還是巫止是直接變成了陳溫嶼?
不過他的問題沒有人可以給他解答,昨晚發生的一切似乎都隨著突如其來的大雨被衝刷得乾乾淨淨。
破碎的汽水瓶,脖子上的勒痕,還有身上的血跡,如同夢一般,天亮之後全然消失不見。
隻有僅剩的261積分和剩餘最後一次使用機會的彩色卡紙提醒他,昨晚的一切都真實地發生了。
宋歸程深吸一口,讓注意力回到副本上。他用餘光瞥了眼神經質的嚴汩和正在安撫嚴汩的林子城。
頭轉回去繼續觀察盧源的屍體“他不是著急,他是害怕,昨天他和盧源說話最多,爭執最多,相處時間最長。如果盧源觸犯了規則,你猜他會不會害怕自己也觸犯了規則。”
陳溫嶼明白了,看到盧源的死亡,他也害怕起了自己的下場。
那其他人呢,又是什麼想法?
陳溫嶼不禁觀察起了其他人臉上的表情。
除了經驗豐富的時歲和徐崇川,還有一向溫和的宋歸程,其他幾個人臉上或多或少都露出緊張和迷茫的神色。
隻是有的克服這種情緒後變得更加堅定,有的任由負麵情緒在心頭滋長,把這當成軟弱的借口。
宋歸程從窗台將半個身體探出去,往下看,是樓下兩層的窗戶和雜亂的花壇。他眯起眼睛仔細看了看,確定花壇裡除了雨水、爛泥和東倒西歪的雜草外什麼都沒有。
轉頭對時歲說“很奇怪,死因和死法對不上。”
本來窸窸窣窣的玩家安靜下來,全神貫注地等待宋歸程的下文。
宋歸程也不負眾望地給出了自己的答案“據我推測,盧源觸犯應該觸犯了永定樓內不能吵架的這條規則……”
他話還沒說完,嚴汩突然衝上來,死死瞪著宋歸程,像是要咬死他“你為什麼不早點說!你現在馬後炮有什麼用!人都死了!”
陳溫嶼先嚴汩的動作攔住他,奈何發起瘋來的嚴汩力氣太大,陳溫嶼招架不住。
徐崇川正要上前,就被時歲拉住了。
隻見宋歸程輕輕拉開陳溫嶼,三兩步走近嚴汩。
他個子比嚴汩高將近一個頭,臉色雖然蒼白,卻依舊有股居高臨下的氣勢,他柔道“和盧源發生爭吵的,不正是嚴先生嗎?”
嚴汩眼睛驀的睜大,如同被戳破的氣球,瑟縮地後退兩步,卻被宋歸程攔住。
宋歸程彎腰,貼近嚴汩,將他的腦袋輕輕轉了個方向,正對著盧源的屍體。
盧源那雙空洞洞的眼睛和他對視,一雙驚恐、害怕、絕望的眼睛。
從心底升起的恐慌緊緊抓住嚴汩。
宋歸程溫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不是你害盧源第一天晚上洗澡就摔了個跟頭嗎?不是你占其他兩個室友的便宜嗎?不是你恬不知恥、不思進取嗎?
嚴先生,你在害怕什麼呢?”
宋歸程的聲音乾淨溫潤,說話不疾不徐,仿佛在慢條斯理地給他講道理,在嚴汩耳朵裡卻無異於惡魔的低語。
嚴汩臉色煞白,甚至比牆壁還白上兩分,嘴角不斷抽搐。如果不是宋歸程還提著他,恐怕他已經跪下了。
“而且,”宋歸程湊到他耳邊,輕笑一聲,嚴汩聞到一股清爽微苦的香味,“直到剛才,你還在吵,聲音好大,整棟樓都能聽到。”
他倏然拉開距離,微微笑,在嚴汩要開口的時候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噓,嚴先生,你沒機會了。”
嚴汩終於支撐不住,跌倒在地,冷汗如雨落下。
時歲一直在笑,笑得燦爛而又開心,多有趣啊多有趣啊,軟弱無能的人驚慌失措,溫潤如玉的人露出獠牙。
多有趣啊,比副本還要有趣。
他的目光和轉過頭的宋歸程對上,他絲毫不掩飾自己的開心和眼底的趣味。
還是說溫潤如玉本來就是麵具,隻是麵具戴久了,自己都忘了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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