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林惜醒的有些晚,睜開眼睛發現身側的男人還在睡。
他側著身,手搭在她的身上扣著,兩個人的體溫交織在一起,被窩裡麵是熱的,外麵卻冷得讓人發發抖。
林惜咬著牙起床去洗漱做早餐,條件有限,她隻能蒸了一碟包子。
外麵的天色陰沉沉的,雪停了,卻沒有陽光,也不見得有多暖和。
她蒸好包子發現陸言深還在睡,昨天開了一天的車,他應該是很累的。
又不是鐵打的。
林惜靠在門邊看了一會兒才轉身出去,剛好碰上隔壁王伯伯的兒子,林惜問了一下路,又拜托對方等陸言深醒來之後跟他說一聲,她出去一趟。
這個冬天買不到花,林惜什麼都沒有帶,憑著記憶孤身一人進了山。
幸好積雪不厚,她媽媽的墓碑也不遠,小心翼翼地走了一個多小時,林惜總算找到了。
鄉下的墓碑跟城裡麵的墓園不一樣,沒有照片,也沒有碑文,全靠記憶去認。
林惜認得,因為林景說了,從這個地方看下去,剛好可以看到她媽媽的家,這一圈剛好是高出來的,隻要記得上來的路,不用找,一眼就知道了。
她對母親的記憶並不深刻,大多數都是聽林景提起來的。
當年生她的時候,她媽媽吃了很多的苦。
有時候她在想,她媽媽到底是幸運的還是不幸的。
她有一個很愛他的男人,可是她卻不能陪著他白頭偕老。
山風呼呼地吹過來,林惜冷得嘴唇都有些發紫,她抖了抖腿,走過去把那四周的一些枯草枯枝都撿了。
又用鏟子把裡麵的骨灰盒挖出來,然後從懷裡麵掏出一個盒子,將那裡麵的骨灰倒了進去。
這是給林景下葬的時候,她留下來的一點骨灰。
林景總是害怕她媽媽孤單,現在好了,他們終於在一起了。
生難同眠,那就死同穴吧。
做完這一切,已經是半個多小時後的事情了,林惜站起身,看著那無字的碑牌,勾著唇笑了“媽媽,我愛上了一個男人,我將他帶回家了。”
但是我不能愛他。
將手插回口袋裡麵,林惜轉身一步步地離開。
風打過來,她眨了一下眼睛,眼淚落下來,一下子就被吹冷了。
陸言深從床上起來,一旁的林惜已經不在了。
外麵的風很大,他眉頭一皺,穿了鞋子下床,整個屋子靜悄悄的,那個女人不知道去了哪兒。
“林惜?”
沒有人應他。
雙眉一皺,陸言深換了衣服,洗漱完抬腿就走了出去。
剛走出門,就碰到隔壁的一個男人。
“陸先生,找林惜嗎?”
陸言深點了一下頭“她在哪兒?”
男人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座山“她看她媽媽去了,林惜說廚房有――”
男人話還沒有說完,陸言深轉身就順著他指的方向走過去了。
一路上都是靜悄悄的,突然聽到腳步聲,林惜一抬頭,看到那站在風中的男人,不禁一喜,直接跑了過去“你怎麼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