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的沾沾自喜瞬間就沒了,臉色白慘慘的一片,她連話都不敢說,自己轉身就走了。
林惜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達思的,這五月份的太陽算不上大,可是她一抬頭,就被晃得眼睛都發疼。
馬路的邊上車來車往,她站在那邊上,滿腦子都隻有陸言深剛才說的那一句“打掉。”
冰冷無情,半分的遲疑都沒有。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回去公寓的,將自己裹在被子裡麵,整個人蜷縮著,手腳一直都在發顫。
她知道陸言深狠,卻不知道他這麼狠。
這是他的孩子啊,他居然這麼輕而易舉就說出“打掉”這兩個字。
其實也沒什麼,畢竟他還不是這麼輕而易舉就和她斷了。
她明白陸言深的意思了,可是她卻沒有辦法真的打掉。
她已經二十七歲了,從監獄出來之後孑然一身,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她可以依靠的人,更沒有和她血脈相連的人。
她沒有家,有的隻是一個暫時居住的房子。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她隻有一個想法留下孩子!
她要留下他,這是她的孩子,是陸言深不要的,從他說出“打掉”兩個字之後,孩子就和他無關了。
但是林惜知道,在a市,她躲不開陸言深的,他也不會讓她安安分分地把孩子生下來。
林惜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過的冷靜,她想要留下孩子的唯一辦法就是離開。
對!離開!
這是她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城市,可是她也是在這裡失去了她的一切。
她不眷戀。
做了決定之後,林惜開始規劃自己離開的事情。
陸言深做事情謹慎,她不能露出蛛絲馬跡。
琴行那邊她還是照去,甚至在第二天去醫院谘詢了流產的事情。
實名的交通工具她都不能坐,唯一能夠選擇的就是汽車或者網約車。
網約車跑不遠,汽車穩妥一點。
她不知道自己去哪兒,大城市是不能去的,她隻能去三四線城市,那些相對比較落後的地方,就算陸言深想找她,也找不到的地方。
林惜用了一個星期的時間把所有的事情都規劃好,她沒有對任何人說,甚至在離開的前一天晚上,她還去琴行上了班。
可是她籌備了那麼久,若無其事地過了那麼久,在離開的那個晚上,還是被陸言深的人找到了。
被拖著離開汽車站的時候,林惜聽到了自己的心死的聲音。
它還跳著,但是她知道,它已經死了。
關著她的房間環境很好,吃的喝的什麼都有。
童嘉琳看著監控裡麵的林惜,眉頭挑了一下“醫生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
“陸言深最快什麼時候回來?”
“陸總還在t市。”
“真好。”
天都要幫她童嘉琳!
她絕對不會允許林惜生下陸言深的孩子的,男人嘛,對女人不在意,可是對孩子就不一定了。
天剛亮。
林惜才眯了一會兒,其實她一整晚都沒有睡著。
門被推開,有人拉著她往前走。
整個過程,她一聲都不吭。
直到車子再次停下來,她被人推著下了車,看著眼前的醫院,林惜整個人才顫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