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惜也抬腿往前走,畢竟這樹林裡麵,除了那幾具屍體,什麼都沒有,車子在外麵,就算是在這樹林裡麵待一輩子,也沒有用。
陸言深看著她,眉頭動了一下,抬腿跟了上去。
林惜走得快,他的手剛伸過去要牽他的手,卻被她躲開了。
兩個人一前一後,默不作聲地到車子那兒。
齊昊讓人把陸言深的車子推了出來,陸言深的人就隻剩下三個了,他沒有要齊昊的人,這趟渾水,少一個人算是一件功德了。
齊昊想說什麼,對上陸言深的視線,最後也沒有在堅持了,隻是看了看幾個人剛出來的方向“我讓人過來處理一下。”
這陸言深倒是沒有拒絕“嗯。”
林惜上了後座,陸言深上了車,回頭看了她一眼,她閉著眼睛靠在那背椅上。車廂的燈光下,他能看到她的眼睫毛在發顫。
他到底是沒有說什麼,啟動了車子。
路還是不好走,陸言深從其中的一條小路繞了出去,上了高速。
這時候天已經開始亮了,林惜看了一眼手機,已經七點多了。
鬨了一整個晚上,她現在才平複下來。
她不知道,要是今天晚上齊昊和她沒來,陸言深孤軍奮戰,那樣的險境,他還怎麼脫離。
車子到小鎮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
八點多的小鎮,到處都是上班的熱鬨。
車子停在了酒店前,林惜還是一聲不吭,直到進了房間,她還是什麼話都不說。
陸言深看了她一眼,倒是沒有說些什麼,開了門又重新走出去了。
聽到關門聲的時候,林惜才抬手捂著臉。
她覺得今天晚上真的要瘋了,一閉上眼睛就想到紀司嘉說的那些話。
八個人對一個,陸言深就算是有翅膀,也未必飛得起來。
她沒想哭,這一路以來,她雖然害怕,可一滴眼淚都沒掉過。
可就這短短的十個小時不到,她哭了兩次。
一次是醒來之後發現陸言深把自己扔下了,她幾乎都要奔潰了;另外一次就是現在,她奢求得又不多,不過就是想要陪著他,怎麼就都這麼難呢。
他從來都不是什麼偉大的人,可到了這個時候,卻還是將她扔下了。
前麵多艱難啊,他憑什麼就幫她做了決定,連問都不問。
陸言深推門進來的時候就看到蜷縮在床上哭著的人,他已經好多年沒有看過她哭了。
兩個人在一起這麼久,林惜更多的時候是笑。
現在她埋著頭在雙腿間渾身顫抖地抽泣著,一抽一抽的,就跟皮鞭打在他的身上一樣,難受得很。
他拎著手上的東西走過去,伸手直接將林惜整個人環著,另外一隻手再用力將人一抬,直接把人抱到自己的懷裡麵,低頭親著她的發頂“林惜。”
懷裡麵的人卻還是一聲不吭,這種拒絕交流的狀態已經持續兩個多小時了,他心口堵得很。
想了想,才繼續開口“林惜,我受傷了。”
林惜微微動了一下,她抬手胡亂地摸了一把臉上的眼淚,抬頭看著他,聲音喑啞“哪裡受傷了?”
她想著開車時聽到的槍聲,臉色白了一下,下意識地伸手去拉他的衣服,想要查看,卻被陸言深先一步拉住了手,摁在了他的胸口上“這裡,你哭得我這裡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