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聞飛馬鏢局的馬總鏢頭在此宴客,老朽不才,想來叨擾一杯酒喝。”
這個聲音並不如何響亮,而且是從門外傳來的,但是卻能蓋住大廳亂糟糟的聲音,清晰地傳達到每個人的耳朵中。
眾人立刻回頭看去,隻見門外不知在什麼時候出現了兩個人。
一個身形岣嶁的老者,後麵跟著一個膀闊腰圓的中年人。
兩個人都是身穿黑色勁裝,頭戴鬥笠,勁裝的右側都繡著紅色的火焰。
他們兩人緩緩走進院子,無視眾人的眼光,隻沉沉看著馬如良。
馬如良不慌不忙站起身來,拱手道“原來是太行山炎龍寨的張老寨主。張老寨主忽來赴宴,馬某不曾遠迎,失敬失敬。”
“好說,好說。”老者微微點頭道。
眾人聽到這個名頭,頓時都大吃一驚。
太行山的匪盜天下聞名,整個山脈有名有姓的山頭共有一十三座,被人稱作太行山十三寨。
這十三寨的寨主互相結為異性兄弟,把持著豫西到晉北的大道,專門打劫來往客商和鏢行。
自本朝建朝幾百年來,從漠北到中原也有一條茶馬古道。從漠北的歸化城開始,大量的馬匹和牛羊等草原貨物,通過殺胡口進入晉北。水路從黃河,陸路從太行山,一路經過sx進入洛陽。再由洛陽的運河進行集散,北通燕北南至臨安。
而太行山的十三山寨則分彆把持陸路茶馬古道的必經之地,那些山匪們坐落在山崖的兩端,靠著這條茶馬古道吃得滿嘴流油,不僅搶商賈,甚至有時候還搶官府和大派。
眼見晉州的官府無力約束,名門正派幾次圍剿,但是太行山十三太保依然堅如磐石,足見其實力強大。
而十三山寨中的炎龍寨更是其中翹楚,起寨主張慶安殘忍好殺,深為人所痛絕。
江湖盛傳,名門大派中的恒山派掌門儀明師太曾經和張慶安約鬥,交手了上千招後竟然落敗。從此之後恒山派便再也不敢管十三山寨之事了。
卻沒想到,當年擊敗儀明師太之人竟然眼前這個岣嶁老頭。
眼見不速之客降臨,眾人立刻離席,紛紛後退,圍著張慶安站成了一個圓。
“諸位不必驚慌。”馬如良擺了擺手,走下座位,站在張慶安的麵前道“不知張老寨主今日來此,有何見教?”
“也無甚事情。”張慶安笑道“聽說馬總鏢頭要乾一件大事,因此便巴巴地前來瞧熱鬨。又聽見馬總鏢頭想要成立同盟,剿滅降服我們這些草寇,口氣如此之大,小老頭一時技癢,便想來試試馬總鏢頭的斤兩了。”
他不笑則以,一笑,臉上的皮膚都皺在了一起,整張臉就像一個枯樹皮一般。
卻見馬如良神色如常,沉聲道“這麼說,張老寨主今天是想來攪局揚名了?”
“正是。”張慶安身後的中年男人說道“不敲打敲打你們鏢局眾行,一個個不都反了天了,還怎麼好好的給我們山寨交錢?”
“好。”馬如良點點頭,雙腿緩緩分開跨立,右手往前微微一身,勾了勾手指道“那咱們就少廢話,這就請出招吧。”
眾人一看要打起來了,往後退得更多了,大廳中立刻便空出了一大片空地,有很多人甚至退到了大廳外麵。
陳大保和陳然原本就在屋子的角落,因此並未挪動,隻聽陳大保輕聲說道“這張慶安的火烈刀據說已臻至化境,連儀明師太都不敵,馬總鏢頭敢放聲挑戰,看來凶多吉少啊。”
陳然聽到火烈刀三個字,突然覺得很熟悉。轉念一想,突然想到,這似乎是青龍寨上那張納自報的絕技。
莫非,這兩者,竟然有關係?
他想到這裡,頓時心念一動,張龍,張納,和這老家夥一個姓啊。使的武功還都是火烈刀。
這老家夥,莫不是那青龍寨身後的靠山?
如果真是這樣,不知這老家夥有沒有收到青龍寨覆滅的消息。
想到青龍山離此地不過幾十裡地,很可能這老家夥已經去過了,陳然心中頓時升騰起了一股危機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