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嬿婉在鹹福宮就被曦月讚賞了一番,之前皇後曾教育過曦月,對待下人也要溫和良善,如果能有提拔的機會,也需要提拔。
因此嬿婉跪在正中,恭恭敬敬一臉乖巧,永璜有些不明所以站在曦月身邊,喊了一句額娘。
他在鹹福宮過著優渥的日子,慧貴妃也的確把他視如己出,雖說有時候,曦月自己也像個小孩子,甚至要永璜提點一下。
但總而言之,曦月的確儘職儘責,也難怪永璜願意改口叫額娘。
半大不小的孩子,還不太懂事,有人真心疼愛,就願意付出真心,都是相互的;畢竟也沒人願意過顛沛流離的日子。
“額娘,嬿婉怎麼了,她伺候的很好啊。”
永璜恭敬行禮,生怕自己行差踏錯,反而把嬿婉連累了進去;自從嬿婉到自己身邊,她就像姐姐一樣照顧自己。
“額娘知道,嬿婉照顧得極好,所以額娘要提拔嬿婉,宮裡的大宮女都是從了心字輩的,嬿婉也要改名了。”
如今還沒開春,紫禁城最後一抹深冬的寒氣冷的刺骨。
曦月手上抱著貂皮暖爐取暖,金碧輝煌的旗頭點綴著華貴的金飾,矜貴大氣。
嬿婉愣了愣,自己爬升的速度確實很快,如果改名當了心字輩的大宮女,來日大阿哥成人開府,那她就是從宮裡出去隨伺的姑姑。
也就隻有大阿哥日後的福晉和側福晉才能壓她一頭。
嬿婉掩不住臉上的喜色,高興得險些失了分寸,一旁的茉心和星璿也忍俊不禁——她們是真喜歡這個小丫頭。
畢竟曦月驕縱嬌憨,很多時候鬨騰的皇上頭疼,皇後無奈,吃了責罰就拿雙喜這個皮糙肉厚的撒氣,但是對下人沒得說。
也隻有嬿婉來了之後,借著大阿哥的名頭,哄得曦月開開心心的,鹹福宮下人們好日子倒是更幸福了。
“真的?那,額娘要給嬿婉改什麼名字呀。”
永璜的臉上也是肉眼可見的開心,他趴在曦月的腿上,眼裡帶著欣喜,但片刻後,他又恭恭敬敬禮數周全地行禮。
“額娘,兒子讀書,古人雲,‘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兒子想,嬿婉姑娘伺候周全,額娘不如留她名字裡一個字如何。”
這下輪到嬿婉愣住了,小姑娘的嘴動了幾下,似乎想說什麼不要惹貴妃不快。
然而曦月並沒有大家想的那樣,眉毛鼻子氣成一團。
她拍了拍永璜的肩,目光讚許——她越來越像琅嬅的神情了,也許是因為琅嬅經常帶著她的緣故。
“那就叫嬿心吧,你就還跟著大阿哥伺候。”
跪著的嬿婉立刻叩首。
“奴婢謝貴妃娘娘恩典,謝大阿哥恩典。”
出了鹹福宮,嬿婉腳步都是輕飄飄雀躍的,大阿哥這會兒去讀書了,要等到傍晚,身邊隻有陪讀的童子。
因此這會兒是嬿婉難得的放鬆時間。
一身淺藍衣服的小宮女奔向一個地方,像是即將飛入春日裡的燕子,歡欣而活潑,衣裾裙擺都被風吹成愉悅的弧度。
她腳步輕快,跑進了冷宮那塊兒地界,看看四下無人,便直接放聲喊了一句雲徹哥哥。
守在宮門口的一個男人聽見聲音站了起來,他不矮,甚至偏高,但是臉上帶著淡淡的安逸持重,仿佛走到哪裡都可以四海為家。
而他看見朝自己跑來的青梅竹馬,立刻眼睛亮了亮——她一身漂亮的小宮女的衣服,不再是灰蒙蒙的四執庫宮女了。
“你怎麼來了。”
他順勢握住嬿婉的手,仔仔細細打量了她一遍。
嬿婉笑的甜蜜,和他說了自己怎麼在大哥身邊當差,又是怎麼成了心字輩的大宮女。
“慧貴妃賞識我,讓我成了大宮女,等到大阿哥成人開府,我也可以出宮伺候,宮外可比這裡自由多了。”
兩個人坐在亭子裡,嬿婉靠在他身邊,眼睛裡都是對未來的期許;淩雲徹點點頭,突然給了嬿婉一枚戒指。
“這是我之前買的,沒有那麼貴重,裡麵刻著燕子,上麵還有一朵雲,象征著你和我。”
他把戒指遞給心愛的姑娘,嬿婉接過來仔細看了,滿心滿眼都是喜歡和欣喜。
然而身為宮女,她不能在手上帶飾品,隻能遺憾的放在懷裡。
“等以後我就戴上,對了,雲徹哥哥,你的前程差事找好了嗎,總不能一輩子窩在冷宮這兒吧。”
嬿婉從他肩上起來,貓兒一樣的眼睛裡有些揣測和不安,她家裡的母親可不是什麼好蒙混過關的人。
淩雲徹有些不好意思撓撓頭,臉上浮現一抹心虛,但很快他像是找到了借口,指了指冷宮的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