酌理急匆匆從宮裡出來,趕了一輛馬車就朝著定軍王府裡去,一路上行色匆匆的,倒像是天要塌了一樣。
酌理雙手合十,擱在胸前祈禱宮裡千萬彆發生什麼事兒,畢竟定郡王一天天大了,如果真來什麼事兒,幾個腦袋也不夠賠的。
馬車晃悠悠地,行色匆匆到了定郡王府門口,酌理一個翻身跳下馬車,趕緊從小門那兒鑽了進去,裡頭的人認識酌理,立時便有人去告訴了春蟬。
春蟬這會兒正在點東西,聽見通報就趕緊出來,結果酌理這小子跑得倒是快,一溜煙就趕緊進來了。
差點沒碰碎春蟬手裡的東西,惹得春蟬瞪了他一眼。
“你乾什麼呢,後麵有巴兒狗攆你?跑這麼快,也不怕衝撞了主子。”
春蟬提溜著把人拎起來,酌理嘶嘶兩聲兒,忙不迭的問了一句,臉上神色很是匆忙。
“姐姐,姐姐,春蟬姐姐,二阿哥呢,這會兒不在府裡嗎。”
這小子臉上的表情慌慌張張的,一邊說話一邊東張西望,春蟬先放開他,也是神色嚴肅了許多,定定看著他。
“出什麼事兒了,你慌慌張張的,二阿哥是主子,不是你一句話就出來讓你看的,你先說說怎麼回事兒。”
酌理喘了幾口氣,伸手把自己的胸口撫平,等到等接上氣兒說話了,他趕緊補充了一句
“皇上皇後不是要東巡了嗎,咱們王爺要留在宮裡,因此,咱們二阿哥就跟著皇上還有皇後一起去東巡,替了咱們王爺。”
春蟬點點頭,這事兒她知道,前幾天就已經說了,但也不至於讓酌理這小子慌成這樣,因此宮裡必定是出了大事。
春蟬眼珠轉了轉,趕緊讓身邊領一個小丫頭,拿了腰牌去烏雅氏府上,隻說是富察家要接小公子回去,有些事情要處理。
旁邊的小丫頭很伶俐,也是春蟬一手調教出來的,沒有多問,趕緊拿著腰牌就跑了出去。
反倒是酌理有些疑惑,他年紀不大,正是好奇的時候,一張嘴也像個大喇叭;除了在紫禁城裡不會亂講話,出來後一天到晚亂說話。
“春蟬姐姐,這二阿哥怎麼不在府裡,他去哪兒了。”
春蟬沒接話,隻是看了一眼外頭的院子裡,轉頭笑著看向酌理;酌理反倒是起了一後背的白毛汗,訕笑了幾聲想要閉麥。
“酌理,來,我問你。”
春蟬把人拉進角落裡,四周的奴才也都有眼色地立刻去乾彆的事情,春蟬這才嚴肅了臉色,瞪著酌理。
“趕緊說,宮裡出什麼事兒了,你小子上次回來說的時候,舌頭就捋不直。”
春蟬比酌理大幾歲,像個姐姐一樣,壓迫感極強,酌理被她要吃人的眼神瞪了好幾眼,趕緊老老實實地說實話。
“慧貴妃娘娘病重,江太醫一開始救了三天,差點都沒救回來,還好貴妃娘娘神佛護佑,從鬼門關裡回來了。”
酌理嚼了一通,扯得都是春蟬知道的重點,惹得春蟬又瞪了他好幾眼,直接上手把酌理白淨的臉擰了好幾個紅痕。
酌理哎喲了幾聲,春蟬才收了手,瞪著他的眼睛。
“你彆和我扯有的沒的,這事兒咱們都知道,我隻問你,為什麼這次急匆匆地讓二阿哥進宮。”
春蟬壓低了聲音,下意識朝著外頭看了一眼,像是生怕有什麼變故在偷聽。
“何況前些日子不是還說,二阿哥隨行東巡,這幾日在府裡先準備著,不日再進宮陪皇後娘娘幾天,然後再伴駕東巡嗎。”
春蟬心裡有幾個疑影兒,宮裡的人都是辦事辦老了的,一個二個都是人精,能不惹麻煩就絕對不惹麻煩。
或者說,能給自己躲懶,就多給自己躲懶,絕不肯給自己多找一點事兒。
酌理點點頭,也朝著四周看了一眼,小聲對著春蟬耳語。
“這事兒可大了呢,嫻貴人不知道抽什麼風,今兒上趕著來氣貴妃娘娘。”
“啊?”
春茶對嫻貴人沒什麼好感,之前的印象裡,大家都說曾經的嫻妃人淡如菊,又和皇上青梅竹馬,兩人的感情很是情好。
結果自從秋日裡一場雷雨過後,不少人都病了一場,也不知怎麼的,竟也慢慢地,大家都不喜歡嫻妃了。
更彆說嫻妃後頭三番兩次地衝撞天子,衝撞皇後;如果不是紫禁城的紅牆綠瓦太高,春蟬甚至懷疑,嫻貴人可以把整個紫禁城都拆了。
“你說她上趕著氣慧貴妃娘娘?怎麼可能,這和當麵承認是自己下毒殺人有什麼區彆,嫻貴人她,她……”
春蟬想說一個很大逆不道的詞,但又不敢,然而眼看也就隻有她的酌理在,春蟬還是忍不住小聲罵了一句蠢貨。
酌理艱難的點點頭,表示認可,他也不清楚,後宮的主兒要麼聰慧,要麼溫厚,要麼賢惠,還真是頭一次見到這種奇人。
“罷了,這不是你我關心的事情,眼下最重要的,是咱們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