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平浪靜,像是紫禁城掩蓋風起雲湧的假象。
八月的流火比起七月沒有減低多少,反倒是愈發燥熱,連樹上的蟬兒都收聲了不少。
琅嬅這會兒坐在長春宮主位上,如今月份大了,費心費力不得。
便是稍稍費些功夫,整個人都累得不行;還得讓江與彬更勤快地跑跑,幾乎是三兩天就要請一次平安脈。
“還沒怎麼查呢,手腳就收得乾乾淨淨了。”
純貴妃呷了一口茶,搖搖頭,把手裡的東西放在桌上,外頭正好傳來一聲通報。
琅嬅沒抬頭,直接就讓人進來了;儀嬪倒是大大方方,朝著兩位娘娘行禮後,得了應允便坐下了。
“娘娘所言果然不錯,自從在長春宮那回,太後訓斥過毓瑚一次後,手腳都收乾淨了不少,很難說是不是這裡頭和毓瑚有關。”
琅嬅點點頭,靠在身後的靠枕上,閉著眼睛小憩思考。
“可若是這麼簡單,那便是有人把所有事情都推到了毓瑚頭上,那幕後主使早晚有一天會卷土重來。”
靠著的人神色平靜,似乎並沒有為這件事情操心太多。
先前流言出來的時候,琅嬅就已經懲治了幾個下人,如今宮裡流言已平,也無人敢再嚼舌根。
隻是禍起蕭牆,這件事兒不是終止流言那麼簡單。
今天可以嚼璟瑟的舌根,來日豈不是要蹬鼻子上臉,還要汙蔑其他孩子了。
這種歹毒心腸,當然是留不得的。
“儀嬪,本宮請嘉妃來說說話,她是怎麼說的。”
琅嬅的目光看向身邊的儀嬪,她倆原本是主仆,也是什麼話都會說一兩句的心腹。
如今儀嬪升為主子,琅嬅自然也欣慰,兩個人目光短暫相交,儀嬪笑了笑道
“皇後娘娘慈心,讓嘉妃娘娘不必大熱天的過來,嘉妃娘娘也說,自然會挑一個好時辰來給您請安。”
這話中掩藏了不少意思,在座的人也都清楚,因此眾人隻是笑而不語喝茶。
但琅嬅的目光看向嬿婉,嬿婉會意,立刻主動上報
“皇後娘娘吩咐奴婢去人多口雜的辛者庫,還有下人們經常紮堆兒的地。”
“但流言傳出的地方,下人們也不知道,隻有幾個上了年紀的老宮女,老嬤嬤說,像是從長春宮方向傳來的。”
往上管理,是琅嬅和純貴妃的責任,嬿婉這樣的小宮女當然打聽不了各宮主子們身邊的事情。
隻是這樣的話實在荒謬,綠筠就算不擅長後宮之事,也聽出來什麼。
“皇後娘娘是公主的生母,平白無故還能傳自己女兒的流言?這話倒是可笑。”
“不,這話十分有道理,怕不是有人一門心思給本宮添堵,傳璟瑟的流言在那人眼裡並不重要,一擊必中本宮和本宮腹中的孩子,才是那人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