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不書如願以償走出武恒縣衙大牢,然後又狗兒撒歡似的離開武恒。
沈星喬與平皓站在縣衙正門,看著他背影遠去,後者疑問,“郎君將他放走,不怕放虎歸山?”
她轉過身說,“不怕,若我說對全陽宗並不知悉的話,但對殺手閣還是有所了解的。我將他們少主關押如此久,也不曾有殺手閣的人來找我麻煩,想來知悉我所作之事。”
平皓見她話語一頓,劍眉一挑,語氣揶揄道,“況且以杜不書的三腳貓功夫,來一次也隻有被我生擒一次的份兒。”
他將信將疑地點點頭,微笑應話,“既然郎君心有決定,我也不好過多置喙。”
她話鋒一轉,擔憂道,“目下全陽宗詭秘非常,敵暗我明而防不勝防,此案我本也幫不上什麼忙,過幾日我便要離開武恒返回北陽了。“
平皓對她的話並不意外,邊軍能請到假期的並不常見,畢竟年不回家是常事,回家俱是白骨也並不少見。
又聽她說,”隻是我若獨自離開,恐家人遭遇全陽宗報複,而北陽全城軍民常年備戰,警戒性高上許多,總比武恒安全,故而我想將家人都遷到北陽去,此事還望平知縣相助。”
平皓連忙將她扶起,“不礙事不礙事,幾份路引和戶籍文書的事,我稍後就能辦好。”
“多謝平知縣體諒。”說罷她又是一個晚輩禮。
平皓感慨,這少年千總不過十五六的年紀,卻自憑本事殺出一身軍功,心性堅韌又聰穎絕豔,待人謙遜有禮,他日必為將帥之才也。
“區區小事何足掛齒,那郎君何時離開武恒?”
“越快越好,恐遲則生變。”
平皓點點頭,“既如此,郎君先與我去辦理路引和文書吧。”
旋即沈星喬跟著他來到戶房,這倒是讓戶房的幾個小吏辦事嚇了一驚,“縣公,何事需要您躬身到戶房?”
“無事,你們都去忙自己的。”話落自去取路引文書和遷戶文書。
一刻鐘後,沈星喬將蓋著武恒縣衙大印的路引和遷戶文書放進懷裡,又與平皓說了一會話,便相請告辭了。
城門處,平皓十分不舍說道,“此間離去,尚不知何日再見,願郎君此後如意高升,福壽安康,戰場上戰無不勝,攻無不克!”
與平皓相處的幾日,她從他身上感受到長輩對晚輩的愛憐。
她躬身又行了一個晚輩禮,嘴裡喊著一個新稱呼,“謝過平叔,小子也願平叔此日後青雲直上,身康體健,順祝闔家順禧。”
平皓不知為何如此傷懷,與眼前少年不過隻見過幾次麵,卻生出不舍之心,難道他到年紀了?
他微笑著,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欸欸好,承你吉言。快快回去吧,我在武恒等郎君打敗北狄的好消息,日後有緣相會!”
聞言,沈星喬難得地揚起了個大笑臉,“好!”
不再說話,翻身上馬,揮手告彆,往家而去。
小豐村,金淑芬家中。
“你說什麼?”金淑芬聞言從椅子上蹦了起來,“咱們要搬家?”出去一趟帶回來這麼個驚人的消息。
沈星喬扯起唇角笑容,此事是她先斬後奏了,但必須這麼做。
她攬著金淑芬的肩膀,低頭勸說,“表姨,目下得罪了全陽宗,其人多勢大,行蹤詭秘,若你們都在這邊,我在北陽也不能安心,就隨我遷過去吧。”
“這……”她幾十年都留在武恒,早已習慣了,這也不是隨隨便便能決定的啊,一時心中歎息。
周清月的心早已魂牽夢繞在沈星喬身上,若能更加近距離與她在一起,她是萬般願意的,有她在才是家。
故而也在一邊積極勸說,“金姨,咱們就遷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