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揮手便免了她的行禮,笑容親和有力,“你來得正好,我正要寫請功折子,此次你獻計還上陣殺敵,我給你記一大功,快坐快坐!”
沈星喬之前還見他對自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今日的神情卻與褚良看她是如出一轍,心中暗覺詭異。
“對了,你找我何事?”話落,夏甫繼續垂頭蹙眉寫折子,字寫得真不錯,比上次棒極了!
她還是給他請了軍禮,在下首坐下便一本正經問道,“參將軍,此事已了,咱們何時回師?”
夏甫放下筆,抱胸看著她道,“你這臭小子,這麼急著回去作甚?”
打趣的話剛落下,他又接著說道,“今夜回去肯定不合適,咱們明日回師北陽。”
得到想要的答話,沈星喬心中愉悅,悄然站起來準備告辭,“是,末將明白了,若無事末將便退下了。”
夏甫見狀有些慪氣,暗暗咬牙道,“你這臭小子就為了這件事?”
沈星喬心想,不然呢,看你提筆辦公還是看你耍關刀?她隻得點點頭回話,“是啊,參將軍有事吩咐?”
正好他有個字不會寫,“你過來。”沈星喬不甚情願地上前,“參將軍有何事要說?”
“識字兒不?”她點點頭。
“那幫我寫一份軍報吧,就按照這個來寫好了!”將軍總說他的字醜,哪裡醜了,既如此,便讓他的新愛將給他寫吧。
她還以為是什麼大事,軍報而已,於是接過他手上的軍報一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啊,那字真是相當的感人啊,塗汙百出不說,甚至錯字遍布,極難辨清。
果然人不可貌相,表麵看夏甫參將是一副儒雅端方的模樣,誰能聯想到是一個寫軍報便錯字百出的人,甚至還是一個會耍關刀的武將。
夏甫見她嘴角微抽,神色怪異,頓時有些不好意思,便催促道,“快寫,寫完你就能回去了!”
被他抓來乾活,沈星喬表示十分無奈,但還是提筆在新的折子上寫下龍飛鳳舞的字,雖不十分漂亮,可比之夏甫是好太多了。
兩刻鐘後,她放下筆,將折子吹了吹,“參將軍,可以了,我可以回去了吧。”
夏甫接過折子一看,心裡十分滿意,但表麵還是勉勉強強地點點頭,“寫的不錯,回去吧!”為免他反悔,沈星喬是站起身便往外快步走去。
及至回到自己營帳內,才點上火盆準備烤火,便見一個人影闖了進來,她一個縱身上前掐住了對方的脖子,正要用力時便聽到杜不書的聲音。
“鬆手鬆手,是我!”沈星喬聞聲將手鬆開,杜不書捏著自己的脖子咳著喘氣。
她頓覺愧疚道,“抱歉,我以為是賊人。”
“你那力道差點就殺了我,還想不想要梁家的情報了!”語氣凶凶的,但還是從懷裡取出一個厚厚的冊子遞給她。
沈星喬十分不好意思地接過,走到火光下打開一看,少頃,心下無不駭然。
冊子上羅列梁家的種種惡行,其中又以梁尤最多,奸淫良家婦女,欺行霸市已然常事,甚至屢犯命案,罄竹難書,但因其伯父梁溫寰勢大,縣官不敢插手。
更甚的是,此次梁家竟暗養北狄人,此等通敵叛國之罪,淩遲也不為過。
杜不書走到她的床上坐下,“這梁尤啊,凶殘惡毒,欺男霸女,無惡不作,這連我們殺手閣都看不下去了!仇家肯定多,但竟無人買他的命,真是奇哉怪哉!”
聽著他的話,沈星喬慍怒的心情也是難以平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