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京城鴛鴦樓,全陽在京據點,地下暗室裡。
“主子,屬下已將李麟所撰童謠傳播出去,相信很快京城便會大亂。”祁泰恭敬服侍著張道恒戴上那象征帝王的十二旒冠冕。
銅鏡前身穿袞龍袍的張道恒聞言,十分滿意地點了點頭,他裝模做樣地端了端身姿又問,“嗯,西南和西域情況如何?”
“南平王已允諾我們的條件,待明年春便出兵桂蜀二州,至於西域暫未確定。”
祁泰說完話後徑自退後了兩步跪下,發自內心而忠誠高呼,“主子,不對,是陛下穿這身十分合適。”
拍完馬匹後又高呼全陽宗的口號,“改天換日,法駕中原,戰無不勝,一統天下,陛下定能得償所願。”
聞言,張道恒嘴角微揚笑了笑,揮手讓他起來,“大齊軍現下除謝暉手下征北軍外,其餘老弱病殘恐怕沒有一戰之力。”
祁泰熱切地表態,“主子所言甚是,那接下來我們要如何安排?”
張道恒將冠冕褪下,“從江南下手,當地士紳豪族一直不滿秦皇室獨吞出海行商這份厚利,我們就允諾他們這個條件,
如此策動他們叛亂會更容易,隻要江南一亂,南平寇邊,天下定然大亂,那時便是我們全陽下手的時機……”
祁泰連連誇耀道,“主子此計甚妙!”說完又掛起擔憂,“隻是屬下擔憂那秦輔明不好對付。”
“此事無需擔心,自有人對付他,”說完他褪下身上的袞龍袍,毫無留戀地丟給祁泰,“燒了吧,不要留下任何把柄。”
兩人先後出了地下室,便聽弟子來報有人點名要見宗主,祁泰正想批評他莽撞,便聽他繼續說,“據探情閣弟兄回報,來人乃琅琊王氏中人。”
琅琊王氏,王貴妃母族,世代為大儒,門生故吏遍布大齊,在寧州境內更是有著千年底蘊和深厚根基。
聞言,祁泰看著張道恒的背影暗暗心驚,跟著對方來到頂層廂房,便見來人身穿黑色鬥篷,整張臉都藏匿在陰影之下。
客氣幾番後張道恒直接問道,“不知閣下深夜到此尋本座所為何事?”
男人也不廢話,直接開門見山道,“為貴宗早前所得攝魂蠱而來。”
攝魂蠱,下蠱者可以控製中蠱之人的意識,換言之就是讓中蠱者做什麼就做什麼。
張道恒一笑置之,“閣下說笑了,敝宗俱是修道之人,講究慈悲為懷,又怎會有這等毒辣之物?”
男人見他假惺惺的,也懶得理會,直接脫下帽子抬頭注視他,“張宗主,我能尋到此處並清楚攝魂蠱,定然是做好十足準備的,宗主開個價吧。”
他的模樣很普通,屬於是丟在人堆裡發現不了的,但瞎了左眼,想讓人記不住都不行,因而張道恒有些意外於他會自爆身份。
他裝出貪心的樣子說道,“閣下爽快,本座也坦言,閣下應知攝魂蠱得之不易,價值可達萬金,若閣下拿得出來,本座自然雙手奉上。”
男人見他雙目全是貪婪,不由心中暗暗鄙夷,“既已說定,那我明晚便會送來,先告辭了。”說完起身戴上帽子便離開了。
一番交談下來,男人似乎對全陽宗了如指掌,祁泰生出擔憂,“宗主,這琅琊王氏對我們的計劃可會有威脅?”
“早前宮中暗線來報,王貴妃與琅琊王氏想要對皇帝下手,本座尋思這或許是機會,故而將得到攝魂蠱的消息散布了出去,這不魚兒上鉤了……”
“至於威脅,隻怕接下來他們無暇顧及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