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盞茶後,周清月直覺困意來襲,她忍不住捂嘴打了個哈欠,轉瞬雙眼似是蒙上一層水霧,看東西也朦朦朧朧的。
聲音帶著幾分慵懶催促道,“你寫好沒,寫好給我念一遍……”
沈星喬輕嗯一聲,放下筆時抬頭看向清月,隻見少女左手支著下巴,明眸半睜未睜的狀態看著她。
她笑著伸手點了點她的鼻子,柔聲細語問道,“阿舒如此困頓,今日沒有午睡嗎?”
周清月聽她問話,迷迷糊糊地甩了甩腦袋,又是打了個哈欠,“今日下午一直在試藥膳,哪裡有閒暇去午睡?”
見她如此,沈星喬流露出疼惜的語氣,“阿舒今日身心乏累,不若我明日再給你念?”
聞言,周清月一下子清醒許多,“今日事今日畢,既已寫好,便快給我念一遍,我看看要不要補充一些。”
沈星喬聞言,隻能由著她的意願來,“阿舒要求,自當遵從。”
她拿起那份折子清了清嗓子才正式開始,“第一訓無論何時,夫人言要聽,夫人命要從,夫人事要做;
第二訓萬事以夫人意願為重,以夫人感受為先;第三訓……”
聽著她正式的語氣讀著肉麻的內容,周清月瞬間沒了睡意,急急叫停她,“等等,等等……你怎麼寫的夫人,由頭至尾我從未說過……”
隻見壞胚雙手一攤,直接推卸責任,“就是阿舒讓我寫的啊……”
“我何時讓你寫了!”
壞胚卻一臉無辜表示,“阿舒開頭就說了聽~妻~十~訓!我寫夫人有錯嗎?”
周清月“……”
沒錯是沒錯,但這內容怎的簡化了,到頭來意思不都變了嗎……
她明明說的是第一,在周清月所言、所命合情合理情況下,沈星喬需要遵從並執行。
第二,沈星喬還需尊重周清月之意願,顧及周清月之感受,不可做出逾矩之事……
她深吸一口氣,抿唇笑問,“好好好,此事先不論……那這內容你又如何解釋,掐頭去尾讓彆人看見了,豈不是要誤會我!”
沈星喬聞言,卻湊上前笑意吟吟反問,“阿舒,這不是你我私下看的嗎,難道阿舒還想公之於眾?”
溫熱而清冽的氣息打在臉上,周清月感覺熱意直往腦袋上湧,她雙手糊住壞胚的臉,止住她靠近,“你老實坐好……”
長長哦一聲才老實坐回去,“阿舒說什麼就是什麼。”隻要不生她氣就好……
不知為何,周清月覺得壞胚這次甚是聽話,不想剛心裡誇她一句,便聽到一句調侃,“夫人言要聽~”
她幽怨的眼神瞪了她幾眼,隨後一把奪過她手裡的折子,打開一看,除了論調肉麻以外,也算不失本意。
思索一番懶得改了,便雙手一合,折子向某個癱靠在憑幾上的人一推,而後揚了揚下巴,“你簽名,蓋章,然後便回去吧。”
沈星喬目的未成就被趕走,急忙坐直說話,“阿舒我還有……”
周清月噓一聲將她打斷,“有什麼話明日說,約法十章第八條,成婚之前,晚至亥時,禁入此門。”
轉頭向門外喊一聲,“白術在不在?”
白術生怕他們二人像傍晚那般亂來,便盯著花廳的動靜一刻也不曾離開,這時聽見姑娘吩咐,
登時拎著小裙擺小跑而來,滿臉大義凜然,“我~來~也~敢問姑娘有何事吩咐?”
周清月不想這個無賴貪色的壞胚掰扯,白術一向與她不對付,索性交給她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