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大醉_自由落體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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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大醉(1 / 1)

自由落體!

(三十四)

回去之後,覃武略很快就把這部分稅款補繳入庫,動作之快讓張馳有了一種打空槍的感覺,槍聲雖響,卻沒有射中靶心,原因不在技法在於沒有標靶。

在他設計的場景裡覃武略會托人找領導溝通,然後他會用嫻熟業務法條堅決地毫不動搖地舉槍掃射,讓他在眾人麵前鮮血橫流,倒地不起,這才是他要的大結局,卻不料他不上場,更不屑於頑固抵抗,讓他事先準備好的子彈變化成流星雨,美麗的景色隻遙遙地留在自己的眼裡。

讓他更加心悶氣鬱的是過去的10天,唐果一個電話也沒打過,雖然明知服軟不是她的秉性,但希冀裡還是等待她先下一個台階,畢竟他大丈夫擲地有聲地說出拒絕道歉的話,更何況唐果的態度決定了他們未來生活的原則,就這一點他就堅決不能先遞出橄欖枝。

妥善處理完土地增值稅清算危機,覃武略思考著如何加強財務部的稅收籌劃工作,幾十萬的滯納金給他上了一堂經濟課,雖然這點花費不過是他運營資本中的磚頭瓦礫,但家大業大也難防四處跑冒滴漏,他果斷地解除了與達信稅務代理所三年的稅務代理合同,同時委托獵頭公司為他物色一個具有“雙師”(注冊會計師、注冊稅務師)身份實戰經驗豐富的新財務總監,來接管現任財務總監和達信稅務代理所的雙重工作,一份支出雙倍受益是商人的資本利潤化最佳公式。

就在相繼傳過來三個候選名單的時候,覃武略的後院著火了葉蓁蓁留下一封信失蹤了。

信很短,卻字字如刀武略,我走了,彆找我,找也是枉費心機。回想這幾年的變故遭遇,我痛你也痛,但兩個人痛著總比一個人痛著要輕些,不是我自私是記憶太苦,是曾經的幸福讓我的神經常處崩潰的邊緣,我父親騙了你們也騙了我,你們傷著我更受傷,我不能在療傷的時候放你幸福遊翔,你怨也好恨也好,這個結等我想回來的時候再解,如果我一去不返,那就是個死結,你就認命的和我一同沉浮吧。向你的小朋友問好!蓁蓁留筆。

與其說這是一封留言不如說是套在覃武略頭上的一個緊箍咒,葉蓁蓁用自己的隱遁輕而易舉把他打入了刻耳柏洛斯看守的隻進不出的冥界。

航班沒有她的信息,老家長沙的也不知她去向,就如同她信中所言找也說枉費心機。她明白即使覃武略耐不住寂寞想要起訴離婚,也要在確認她下落不明滿二年之後才能提出,這兩年的時間足夠摧毀任何含苞待放的花朵,何況那個已過了花信年華還被人把玩占有過的剩女,所以她信心滿滿的可以不帶一朵雲彩的離開。

覃武略喝了一場大醉。

這場大醉在覃朝走的時候他沒有過,在堅守五年談而未果的分居狀態下也沒有過。他一直按照自己的設想耐心地等待著把她的病治好,帶著親情和平分手,在她尋到一份可靠的依托之後結束自己單身…,現在這份等待成了斷線的風箏,廋骨嶙峋地在空中迷茫地漂浮,即使有停落的一日,也早被不可預知的枝杈刮扯成千瘡百孔。

馮勁濤與唐果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弄回家,放倒床上後一番嘔吐又將胸前弄得狼藉不堪。唐果在冰箱裡隻找到幾隻橙子,用榨汁機榨了一杯橙汁扶起他喝下,馮勁濤連哄帶拽地脫下他的外衣,扔進洗衣機,給他換上睡衣後,像泄氣的皮球似的斜臥在沙發裡導氣,唐果見了笑道“你就坐在這裡恢複一下元氣,我到超市買點東西,馬上回來。”

唐果回來時候直奔廚房,半小時左右的光景端上一碗皮蛋菠菜粥,覃武略這時臉上潮紅褪去,略顯蒼白,見她走近有些尷尬地坐起身來“不好意思,失態了…”

“你呀是又失態又濕身的,要不是有我這貼身大丫鬟,你早成醪糟池了…,哇,唐女神,你怎麼比我還賢惠…”馮勁濤看著唐果端上來的皮蛋菠菜粥誇張地說。

“想吃,鍋裡有,自己盛去。”唐果佯白了他一眼。

“噢,這人和人比,差距咋這麼大呢!我看哪我還是回家洗洗睡吧…”然後走到覃武略跟前,拍著他的肩旁,語氣頗為莊重地說“沒有打不開的鎖,辦法總比困難多,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我給你值班。”轉過頭又對唐果說“我就不多待了,明天一大堆事,給你放一天假,你幫我照顧老覃,我幫你把手頭文件都處理了,咱們一幫一,一對紅,行不?”

“你是我領導,我可以說不嗎?”唐果打趣道。

“當然可以,但今天不行,今天我交代給你的是一項重要工作。”馮勁濤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這是他與覃武略相識以來他的第一次醉酒,作為戰友和夥伴,他在生活上多年的坎坷路程,他是心有餘而力不足,這也許也嚴重影響到他的婚戀觀,所以至今孤寡一人。

“我沒事了,你倆都回去休息吧,明天還有一個重要的麵試,還有交行的那筆款子也到期了…”覃武略略帶沙啞的嗓音說。

“信我這大內總管呢,你就休一天,不信,以後萬事彆找我。”

“好吧…,那我就在家美美地享一天福。”覃武略拿出一副下級服從上級的表情。

一隻燈泡走了,屋裡一時陷入無聲的世界。

覃武略慢慢品嚼著唐果的手藝,一碗下去又要了一碗,行將見底的時候抬頭問她“除了皮蛋和菠菜,你還放了什麼佐料,我還從來沒吃過這麼開胃的白米粥哪。”

“也沒放什麼,就是在快熬好的時候,放點鹽和香油…,真有那麼好吃?我覺得可能是你胃空了,才有這樣感覺吧。”她倒是很謙虛。

“估計這幾滴香油就是點睛之筆,自己的創意?”他臉上漸漸浮上一層淡紅,胃口好,心情自然也好。

“瞎琢磨的,在電視裡看大廚烹飪,周圍各種各樣的輔料,這來一勺,那撮一點的,一道垂涎欲滴的美食就呈現在你麵前了,所以就給我落下亂放佐料的病根了,今天得到您的認可,對我可是一種莫大的鼓勵啊,哈…哈。”說完端起他吃完的飯碗向廚房走去。

“小唐,你就放那裡吧,明天讓鐘點工打掃就行,你也忙了半天,休息一下吧。”他向她的背影說著。

“舉手之勞,何足掛齒,您不也常說今日事今日畢嘛!我一會兒就搞定。”

覃武略在屋裡等了半天也沒見她回來,走出看,卻聽見

浴室有動靜,原來她背對著浴室門在浴池裡洗他的臟衣服,眼睛裡一股熱流在湧動,什麼時候這樣多愁善感起來了?他搖搖頭輕輕地靠在門欄上。

唐果洗完衣服,又將浴池用刷子刷淨,側身拿起一塊乾淨抹布沾上水,把放過臟衣服的洗衣機裡裡外外擦了一遍,等她滿意地上下左右打量自己的工作成果時發現了他,剛想開口卻聽他道“娶你的那個男人,至少要修五百年的道行。”

“那不成孫悟空或是黑山老妖了?不行,我可不要醜八怪的,影響下一代的,哈哈…”說完馬上意識在他麵前說這番話不合適,臉色立即跟喝了半斤老白乾似的燥熱起來。

覃武略見她這副囧相,微笑著解圍“這麼說,你也是外貌協會的終身會員了?要知道,以貌取人最容易失去判斷力…”,頓了一下,他笑著說“走,看看這座城市的夜色…。”

他很自然地牽起她的手,靜靜地站在窗前看夜色中急速流動的車河,看遠處星光閃爍的樓宇,他說“心情好的時候,看高架橋上的車流就像這個城市澎湃的血脈讓人意氣風發,看窗戶閃亮的燈光就像愛人溫潤的眼睛讓人溫暖悸動;心情不好的時候,再看馬路上的車流就感覺像纏繞脖頸上的電線讓人煩亂窒息,看樓房裡的燈光就感覺像一個個燃燒的火柴盒讓人燥熱惶恐,其實,每天的景色都是一樣的,影響我們判斷的是我們的心境。”

“您這麼說讓我想起黑澤明的《羅生門》,真相隻有一個卻因不同人的不同心念而做了不同描述。”

“是的,蒙蔽我們眼睛的往往是個人的主觀意識,就象喝酒,如果你想喝醉自然就能醉得了,不想醉也總有辦法讓自己保持清醒。”

唐果見他這麼說,不知道是多問一句好還是少說為妙,來時的路上她聽馮助理大致說了原因。家家都有難念的經,更何況覃夫人的潑辣刁蠻她是親身感受過的,隻是看到眼前這個在事業上叱詫風雲的男人因家事露出疲憊不堪的神情,她的心猶如被蝗蟲蠶食般的難受。

“還有的時候,一個人站在這裡,看著外麵的燈紅酒綠忽然間倍感疲憊和孤獨,白日裡大刀闊斧的雄心壯誌,不折手段的強取豪奪,放棄良心的爾虞我詐,一時間就像乾涸的河床,龜裂斑斑毫無生氣,我站在這裡問自己為什麼去戰鬥?為了當一個好兒子?好父親?好丈夫?還是為了實現一個男人自我標榜的人生價值?答案竟不置可否,好像什麼都是了,又什麼都不是。”他說話時目光始終在她的臉上迂巡,她能感覺到他正打開積蓄滿腔的情愫洪流。

“我成年以後隻流過兩次淚。一次是我兒子骨灰下葬的時候,當墓基合上的一霎那,我的靈魂被抽出了軀體,像非洲那些被獵殺掉的野生動物,重要東西已不在身上,剩下的隻是一架被烈日風乾任蛆蟲叮咬的骨骼,一種蒼涼之感油然而生,淚水磅礴而下;一次是我兩年前看電影《廊橋遺夢》,當看到在鎮上等了幾日的羅伯特金凱,在滂沱大雨中開著打著雙閃的車燈,緩慢地行進在弗朗西斯卡丈夫的車前,試圖用套在後視鏡上的銀項鏈作最後呼喚,綠燈亮起他的哈裡卡車卻依舊在前麵徘徊等待,最後不得不越過交叉路口向西駛去時…,我一摸臉竟不知何時淚流滿麵…,那時我就想,我的生命已枯萎一半,假如命運之神還能眷顧我,我絕不像老金凱那樣因為道德和責任的捆綁,將人一生隻有一次、絕大多數人一生也沒能遇到的愛情失之交臂,絕不像他活著的時候僅僅擁有弗朗西斯卡的一張字條…,不,我想要的更多,我甚至迫不及待地祈禱上蒼讓我能更早的遇見—不管是不是合適的時候,隻要我知道她在哪裡…。”

他轉過身麵對她,因為情動他的眼底染上了一層光澤,因為胸腔燃燒著烈火他的手溫驟然升高,他雙手合圍著她的雙手,緊緊地怕丟失般地不留縫隙“我要感謝上蒼垂憐我的覬覦,讓我瀕臨潰敗的時候尋到支點,所以即使現在我還沒有資格擁有,即使現在我還隻能站在陰影裡注視,但我要在絕望之前…窒息之前,鄭重地對你說出來—小唐,你在我這裡很久了,久到我起了貪念,久到我已不能自己…”他把她的手挪到心口的位置。

似乎她早已感受到這份長久壓抑的悸動,似乎她正受到這份從天而降磁場的牽引,她竟沒有掙紮和掙脫,雖然腦海裡“好名聲是女人最好的嫁妝”一遍遍地敲打她,她最終還是鬼使神差般像伊麗莎白一樣問什麼時候開始的?

而他也用達西的口吻回道“我也說不準究竟是在什麼時間什麼地點,看見了你什麼樣的風姿,聽到了你什麼樣的談吐,便使我開始愛上了你。那是好久以前的事。等我發覺我自己開始愛上你的時候,我已經走了一半路了。”

倆人竟在這樣嚴肅的話題下相視而笑,破土而出的蠱惑模糊了道德的標準,他大膽而熱切地撫摸著她的頭“我不會給你壓力,但迫切地想讓你知道,我不想像羅切斯特那樣等到眼瞎了腿瘸了,更不想像老金凱那樣骨灰撒在羅斯曼橋下…,我想在最好的季節裡擁有你,但決定權始終無條件在你手裡。”她輕依在他岩漿四射的胸口,聽見他清晰有力的心跳,那裡深藏著一座能讓腳步看到幸福的瞭望塔,蘊涵著一處能讓靈魂休憩的靜謐港灣,她就這樣迷失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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