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小姐目光清澈,沒有半點的猶疑和害怕。
“錦秀,能決定生死的,隻有你自己。對彆人來說微不足道,對你來說,生命隻有一次,唯一僅有的一次。”
錦秀回過神來,眼前空蕩蕩的已經沒有了人。
過了一陣,隻聽外麵有輕輕的腳步聲,錦秀側頭望過去,春堯拿著一串佛珠向她走了過來。
春堯的話漸漸入耳,“佛珠是八小姐給的……大太太念了經文……我將它放在你枕頭底下,說不定會管用的……”
春堯將佛珠妥善放好,說了會兒安慰的話就離開。
錦秀隻覺得異常的疲憊,終於重重地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一大早,府裡的小姐就起床梳洗打扮。
梳洗丫鬟都退下,木槿給八小姐整理腰間的佩飾,“聽府裡的人說二爺被姑爺引薦去貴勳子弟才能上的左翼宗學。”
不一會兒,外麵的婆子進來跟木槿說話,“侯爺夫人來府裡,要給小姐仔細準備,大太太說了,客人麵前彆失了禮數。”說著後麵的丫頭捧來一隻朱漆描金鑲貝的盒子,“這些都是大太太讓送來的。”
木槿點頭接過。
婆子又道“二爺也要去的,八小姐和二爺還沒見過麵,你在八小姐身邊要仔細提點。”
木槿又說“是。”
木槿進屋裡,趁著春堯不在,悄悄跟容華說“果然是侯爺府來人,怪不得這麼隆重。”打開手裡的盒子讓容華看。
盒子裡有三支步搖,幾朵堆紗的宮花和幾隻銅鑲珠翠花蝶發夾。
木槿看了不禁歡喜,“小姐看看要戴哪個?不然再換一件豔麗點的衣裳?這件藍色印薔薇花的褙子總是有點……”
容華笑笑起身,“該去給母親請安了。”侯爺夫人要到府裡來,大太太怎麼會帶她去陪客?論理她才進府,許多規矩都還不懂,怎麼也不可能讓她出席這樣隆重的場合,不但如此還差婆子送來這些東西,這對她也太過眷顧了。
到底是什麼原因?恐怕不止是要試探她這麼簡單。
萬變不離其宗,她隻要做個乖順的女兒,就不會有錯。
容華出了院子,木槿急急地跟著,“小姐,你到底有什麼打算?侯爺夫人過府正是個好機會,以小姐的樣貌,打扮下一定會讓侯爺夫人注意,再說大太太送來這些東西,不是明擺著要讓小姐們打扮漂亮些,給侯爺夫人看的嗎?”
容華淡淡地說“讓侯爺夫人喜歡能怎麼樣?”
木槿瞪大了眼睛,她雖然在八小姐身邊的時間不多,可是也知道,八小姐對侯爺府的姑爺是有那份心的,當年聽姨娘說,當年八小姐聽到大姐兒和姑爺成婚的消息,臉色慘白的嚇人,七姨娘還勸八小姐,“誰叫人家是嫡生的小姐,就有那樣的命,雖然是個沒落的貴勳,祖上總有過爵位,說不定哪一天……”
結果還真的讓七姨娘說準了。
現在正好有這個機會,大小姐沒生出一男半女,要是普通人家也就算了,趙家的嫡親長子那是要繼承爵位的,大太太為了穩固大小姐的位置肯定會有所動作,不可能信任外來的血脈。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種話,木槿也聽過。
木槿接著說“以小姐的才貌,將來進了門再生了長子,正妻的位置早晚是小姐的。”
“都說姑爺沒娶偏房那是因為大小姐,誰不知道,七出裡不是有一條‘妒’嗎?”
容華看了木槿一眼,“你還知道‘七出’?”
木槿頓時紅了臉,低下頭小聲說“我也是聽婆子們嚼舌頭。”
“能做正妻又怎麼樣?”容華看著風中搖曳的紅燈籠穗子,飄搖生態,婀娜多姿。
想起初見他的情景,他那清澈的雙瞳如同月下江河,微風輕拂,衣袂飄起,身姿俊雅似芝蘭玉樹。
多少次見麵,他眉眼帶笑,滿含深情。
她偷偷想過要嫁給他,與他長相廝守。
隻是現在……
木槿驚訝,“難道小姐不想要嫁到義承侯府?可是再也沒有比這更好的親事。”
容華微微一笑,“那也不一定。”
大太太這樣的人,是不會將所有一切都壓在義承侯府上。
更何況,義承侯府這幾年來……並不一般。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實在太冒險了。
木槿的眉毛微微一跳,“這麼說,小姐你這麼做是想要大太太更喜歡你?”
規規矩矩這一套雖然穩妥,畢竟太慢,要接近一個人的心,未必要這樣謹慎,“我有更快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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