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兄!”
起身回應的是黃誌遠,而長兄黃鴻與孫仲翔卻沒有絲毫動作。
“誌遠兄,你這是來拆兄弟我的台啊!”
“江兄,不要誤會。”黃誌遠的神色有些複雜,“今日隻是隨大哥與孫兄來飲酒,絕非是……”
“夠了!”
不等黃誌遠說完,一旁黃鴻突然打斷“今日我等三人是慕名而來,能有什麼誤會?”
“沒錯,西江月打開門做買賣,身為客人提出點要求建議,江千越你怎能說是拆台?”此刻孫仲翔接過話茬,“若僅僅一道湯都能算拆台,那這個台可真不夠結實啊!”
江千越無視孫仲翔,而是將目光看向黃鴻“黃兄,你我兩家素來沒有恩怨,況且你我之間也並無糾葛,你今日此舉又何必呢?”
江千越想不明白,黃鴻為什麼對他如此敵視。
此前的集賢堂,今日的西江月,似乎有什麼深仇大恨,非要一直緊咬不放。
“正如你所說,你我之間並無恩怨,但是你帶壞了誌遠,黃某自然對你頗有微詞。”黃宏說到這裡,隨即話鋒一轉,“而這隻是你我之間私事,今日貴樓夥計不知天高地厚,說什麼天下美食皆能做出,那就是一件公事,堂堂西江月誇下海口,能否兌現可是決定著你江家的聲譽。”
江千越歎了口氣“誰說的?”
話音剛落,一名藍衣夥計來到近前,隨後跪下“是小人一時口快,小人一個人的過錯,願意接受一切懲處!”
“當真願意?”
“願意!”
藍衣夥計斬金截鐵的回答,讓孫仲翔十分不悅“唉唉唉,彆玩那種棄車保帥的伎倆,江千越我告訴你,今日這事可由不得你。”
黃鴻跟著說“江千越,若是做不出酸甜辣清湯,隻需向樓外眾人說一聲便是。”
“黃兄說得好!近期江某讀書略有心得,記得書中有一典故,不知你知與不知?”
“哦?蠅營狗苟之輩,竟然也略有心得,真是咄咄怪事!”黃鴻冷冷一笑,“那黃某倒是想聽聽,說!”
江千越聲音陡然提高幾分,一字一句道“狐、鳴、梟、噪!”
“你!”
這一下,不僅黃鴻怒氣騰升,就連孫仲翔也憤恨難平。
狐鳴梟噪,比喻小人氣勢囂張。
狐鳴梟噪爭署置,睗跳踉相嫵媚,出自唐朝韓愈的《永貞行》。
集賢堂與西江月,不一樣的場合,卻有著相似的問答。
“我?我怎樣?”江千越冷眼看著黃鴻,“黃兄自負讀聖賢之書,難道氣度還不如我這個蠅營狗苟之輩?”
“哼!”
黃鴻強壓怒火,臉色鐵青坐了回去。
孫仲翔可沒有什麼顧慮“少廢話,這湯你究竟能不能做?”
“能啊,區區三味,為何不能?”
“什麼!”
江千越此言一出,頓時廂房裡紛紛驚訝。
“少爺,此事……”
一旁王鐘拉了拉江千越衣袖,覺得自家少爺話說得太滿。
一個酒樓夥計說這種話,已經是給酒樓帶來爭議,但由於身份的原因,這種爭議尚在可控範圍之內。
如今江家的少主人說這種話,那意義可就大不相同,等同於將回旋的後路堵死了。
江千越一擺手,示意王鐘不要多話。
“江兄,你是不是喝多了,快去醒醒酒。”一直很少說話的黃誌遠,此刻說出了一句關心的話。
結果被長兄黃鴻瞪了一眼,於是又趕忙閉上了嘴。
孫仲翔有些掩飾不住自己的興奮“江千越,這可是你說的!”
“當然!”江千越自信滿滿,“不過這道湯可不廉價,且不說這食材極為珍貴,來自於天南地北五湖四海,就說這工序也需要九九八十一道,以及一個時辰的文武雙火連番烹飪,還有所需木材也是並非普通……”
聽完江千越一通胡侃,孫仲翔鄙夷道“江千越,你說來說去,不就是想說當下做不到、故意搪塞我等眾人嗎?”
“非也非也!此湯所需食材與木材,我江家是因有儘有,可不像某家的酒樓,多年以來毫無新意!”
“你!”孫仲翔氣不打一處,怒氣反笑起來,“好啊,既然所需之物一應俱全,那還等什麼?”
“等三位出錢啊!江某擔心三位吃完不認賬!”
“荒謬!我等家境如何,你心知肚明,豈會不認賬?”
江千越伸出三根手指“酸甜辣清湯,一味一千兩!”
“什麼?三千兩!”孫仲翔拍桌而起,“大涼山的山匪,都沒你如此囂張!”
江千越把手一攤,十分的無奈“沒錯,江某就是如此囂張,你一個區區窮鬼,就不要癩蛤蟆墊桌角了。”
“蛤蟆墊桌角?何意?”孫仲翔疑惑不解。
黃誌遠這時乾咳了一聲“死撐活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