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方才還是情意綿綿,轉瞬之間就變得形同陌路。
“若你真是玄武閣的人,那麼江某倒是想問一下,當初在嶽峰城古生堂中,江某可曾做過對不起你們的事情?”
花傾筱柳眉一擰“非但無過,反而有功,隻是……”
江千越一擺手,打斷道“有功就免了,江某一介布衣,也不想高攀諸位,可諸位不該過河拆橋,欲要置江某於死地!”
“什麼?說清楚!”
“說清楚?”江千越冷哼一聲,兩指一夾黑白發絲,“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所贈軟甲竟然藏有落冥沙,若不是江某發現及時,恐怕墳頭荒草都可以遮陰了!”
“落冥沙!這……怎會!”
信息量太大,花傾筱頓時神情變幻。
江千越冷眼旁觀,將一切儘收眼底“你說,這是不是過河拆橋?”
“這……此事內情我不知曉,但其中或許有些誤會,但倘若真是如此,那確實如你所說!”
“既然如此,江某為何配合?”
花傾筱幽幽一歎“身為大梁子民,你也不希望此事引起了兩國交鋒吧?”
“嗯?莫非又是楚國?”
“不錯,此事也是源於你的功勞。”
花傾筱輕聲細語講述,原來自從上次識破楚國細作琴聲傳訊後,玄武閣就暗中展開了大搜捕。
這其中自然是抓了幾隻大魚,而根據大魚的消息,玄武閣得知楚國細作在找尋一份藏寶圖。
正因如此,早已潛入通城幫的花傾筱,又額外接到了這個任務,暗中觀察原州上下的可疑動向。
花傾筱也是近日隨著命案的出現,以及後續事態的變化,才逐漸理清牛川三人的背景。
知道這三人背景後,自然而然牽扯到那份藏寶圖。
聽完這些,江千越自言自語“沒想到,這件事情牽連還挺深遠……”
“殮屍房的那場大火,我懷疑就是這群人做的。”花傾筱語重心長道,“上次他們燒了殮屍房,說不定哪天就燒了你江家大宅,上次他們燒了幾具屍體,說不定哪天廢墟中……”
“夠了!”江千越猛然高聲道,“你敢威脅我?”
花傾筱輕撩青絲,淺淺含笑“說威脅就顯得生分了,奴家隻是好心提醒你,無論你願不願意,如今你早已站在了玄武閣這邊。”
“你覺得,吃定我了?”
“不!”花傾筱如雪如霜的麵容突然消融,款步靠近江千越,“你也可以換個姿勢,吃了奴家喲。”
“可惜刺太多,怕卡了咽喉。”江千越撣開對方玉手,“告知你也無妨,三張圖影,具已在手。”
“圖影?看來他們已經得手了!”
花傾筱聽出這圖影二字的弦外之意,說明對方在放火之前,應該已經乘亂取下了皮質地圖。
江千越認真道“你可以放心,即便真是楚國細作放火燒屍,也隻得到鄭謙與馬順的兩份而已。”
花傾筱詫異同時,卻也釋然一笑“看來,奴家就更要把江郎放在心上了。”
“江某若是死了,那……”
花傾筱急忙抓住江千越的手,情意綿綿道“於公於私,奴家都不會讓你死的。”
江千越內心一陣鄙視,心說這女人翻臉比翻書還快,這番鬼話他又豈能輕信之。
“你明目張膽來與我相見,看來花彪也很在乎此事。”
“可惜江郎不中美人計,實在是讓奴家心痛。”
“美,不是豔俗;美,不是勾欲;”江千越背過身去,“該問得都問了,告辭!”
“喂,你……”
花傾筱還要再說,江千越已經順著走廊離開。
“這個小男人,讓姑奶奶我幾次敗北,真是個沒良心的人。”
埋怨了兩句,花傾筱消失於昏暗夜色中。
香葉飄落,卷起一陣微風。
江千越一路急行,不知不覺來到了一處月洞門。
“少爺,這邊!”
江千越循聲望去,透著燈火看到遠處站著兩名女子,其中一人正踮著腳衝著自己揮手。
“來了!”
江千越也急忙揮手,然後穿插行人跑了過去。
“少爺,您去哪了?”月嬌急忙取出手帕,給江千越擦汗,“奴婢與澹台小姐一直在找你呢。”
“人有三急,這裡太繞了,尋了好久才找到。”
“先回去再說。”
澹台芸瀾沒有搭話,不過卻深意地瞥了一眼。
當江千越正打算離開,他突然看到了一口大鐘倒扣在樹下。
由於自身的重量,邊沿已經深陷泥土。
這口大鐘的頂部,正支撐著一棵主乾彎曲的香葉樹。
“少爺,您這是?”
“你們不覺得這鐘很眼熟麼?”
澹台芸瀾饒有興致道“燈火昏暗,哪能看得清楚,不過從輪廓外形來看,似乎跟前院那個吊著的銅鐘相似。”
“所以,我才覺得眼熟。”
江千越在樹下轉了一圈,又抬頭看了看歪斜的香葉樹,似乎陷入了個人沉思。
這個時候,兩女也不敢多言,隻得靜靜地等待著。
過了片刻後,江千越歎了一口氣。
“越越,你……”
江千越一擺手,感歎道“天色已晚,該回去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