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花傾筱以及背後玄武閣,該如何利用這個機會,那就不是江千越該多想的了。
花傾筱搖了搖頭“話是如此,但這何嘗不是授人以柄?”
此言一出,江千越沉默不語。
高盛的投靠或許是一番癡情,但同時也抓住了花傾筱的軟肋。
將來若是深入敵營,就等於身邊有顆不穩定炸彈。
一個能輕易背叛的人,就等於突破了一個底線,所以往後就沒有任何心理負擔。
“郭台洺……”
“他死了!”
“死了?”
江千越頓時一愣,顯然有些懵嗶。
“不僅他死了,肖督譚也死了。”花傾筱望著水麵,有種無喜無悲,“相較於輕易反骨的高盛,奴家更敬重這二人。”
“原來如此。”
花傾筱雖然沒有明說,但江千越從對方言語中,知道這二人應是選擇了自儘而死。
“你提及郭台洺,莫非?”
見對方狐疑眼睛看著自己,江千越搖頭道“沒什麼,就是心中有些疑惑而已。”
“對了,關於那藏寶圖……”
不等花傾筱把話說完,江千越直接打斷道“牛川那張,你不是已經得到了麼?”
“可是另外兩張……”
“誒,那你應該去問郭台洺,何必來問我這個外人?”
“吭!你又裝傻充愣!”
花傾筱美眸瞪了一下,心說郭台洺都已經死翹翹了,你讓我去找死人追問?
“凡事有因必有果,做人做事不能予取予奪。”
江千越抖動了一下魚竿,發現沒有魚兒上鉤,索性又將魚餌放了下去。
“奴家雖不知你這……”花傾筱看著近在咫尺的白發,頓時百感交集,“但這事奴家會給你一個交代,你要相信玄武閣。”
“信與不信,由不得我。”
江千越冷冷一語,語氣中儘是自我嘲諷。
“其實你如果……”
“這話就不必說了,你應該清楚那是保命符,江某不想遭受過河拆橋的悲劇。”
既然對方認定自己有備份,那他也不想藏掖下去。
“可是藏寶圖留在你這裡,終究是個燙手山芋,就像你此前所言,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你以為回形真教與楚國細作會放過你?”
“你少說了一個。”
花傾筱知道對方說的是玄武閣,於是無奈一歎“你這人真是聽不進勸說。”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江某人怕了,所以如今對於江某而言,燙手山芋亦可以是待價而沽。”
“待價而沽?是要與大涼山匪做交易?”
“哦?你這也知道?”江千越輕疑一聲,隨後也就釋然一些笑,“我雖不知對方為何要交易,但若是真有這一天,又有何不可呢?”
“你!”
“莫非玄武閣想私自扣押江某?想來應當不會如此愚蠢。江某堂堂一個有功之人,玄武閣若是不要麵皮恩將仇報,那傳揚出去,朝廷的顏麵何存,皇上的顏麵何在?將來天下人,誰還願意為你們賣命?”
江千越輕聲一笑,繼續道“再說了,你們是低估了鎮國侯府的背景,還是低估了江某的自毀之力?魚死,網未必破,但魚腹之物,卻可以儘破!”
滔滔不絕這些話,江千越既是說明利害關係,也是間接給自己壯膽鋪路。
要是不說得透徹一些,難免對方會一時腦熱將他抓了,然後言行拷問之下,他還真是招架不住。
“早該猜到了。”一提起鎮國侯府,花傾筱毫不意外,“當日登雲樓相助之人,觀其招式確實出自軍中,頗有血鱗衛之威勢。”
江千越沒有回答,當夜登雲樓他確實安排了周筠配合相助。
一來是為了免生紕漏,二來也是故意向花傾筱展示。
不展示,又怎能心生顧忌。
沉默良久,花傾筱突然莞爾一笑“你是第一個敢威脅玄武閣的人,雖然奴家身在玄武閣,但是心……一直在你這兒。”
花傾筱說著,手上又不安分,先是在自己心口一抹,然後又輕柔的按在江千越的心口。
“咦,這是什麼,好硬哦!”
“自己拿!”
花傾筱帶著疑惑,一隻玉手伸了進去。
“能不能安分點?”
“不好找呀!”
花傾筱磨蹭了片刻,這才玉手抽離。
定睛一看,竟是一支玉簪。
“玉簪?”花傾筱神色訝異,更有幾分感動,“這是……贈奴家的麼?”
“你想多了,是準備讓你捎給周姑娘,既然你發現了,那就免得江某開口了。”
江千越發出鋼鐵直男的衝鋒號角,一開口就是無情暴擊三連!
“你……你真是……哼!”
向來嫵媚的花傾筱,此刻陡然冷麵寒霜,毫不猶豫起身準備離開。
江千越隨即開口“此次一彆,彼此珍重!”
“珍重。”
花傾筱輕柔一語,然後悄然離去。
“嗯?魚兒上鉤了!”
江千越猛提魚竿,一條大魚拎出水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