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
“既然你選擇留手,要麼你與他相識,要麼就是你知曉那人並無害我之意。”
“為何不是小僧心有慈悲不願傷人?”
“唔,這是個好問題。”江千越突然笑了,“如果真是如此,那真是江某低估了你了。”
靜遠沒有回應,而是認真道“此人潛入房中,確實沒有對你行凶。”
“所以就當是破財免災了,此次揚州之行,我不想節外生枝耽誤行程。”江千越瞥了一眼燭火,“靜遠,你是如何做到對峙同時,還能點燃燭火的?”
江千越記得很清楚,他休息的時候燈火是熄滅的。
行竊的蒙麵人就算膽子再大,也不會堂而皇之的點燃燭火照明。
那唯一的解釋,就是靜遠在進來時點燃的。
“小伎倆而已。”
“那等將來有機會,一定要教教我,說不定將來會有大用。”
“靜遠告退。”
靜遠悄然離開,江千越又躺了回去。
剛打算進入夢鄉,卻感覺後背硌得慌,似乎床板上有什麼東西。
側身伸手一掏,入手粗糙無比,借著燈光一瞅,竟是一個泛黑的核桃。
“這都什麼破客棧,怎麼床上還有這玩意?”
江千越隨手一扔,不曾想核桃竟然彈跳起來,竟然又彈回了床上。
“嘿,這倒是有點意思,這玩意究竟是不是核桃?”
江千越還是第一次見過能彈跳的核桃,除了外表像個核桃之外,這回彈能力就跟乒乓球差不多。
在手裡把玩了一會,發現外盒很是堅硬,裡麵也不似空心,但是回彈能力很強。
原本打算丟棄,這時候江千越卻不舍得了,因為他覺得這玩意挺有意思,將來閒暇之時,可以拿來當乒乓球打。
一夜無話,第二日再次整裝出發。
然而進入揚州境內後,就接連幾日雨水,使得行程過於緩慢。
這一日由於道路泥濘,所以耽擱了時辰,原本打算進城留宿的計劃徹底泡湯了。
看著細雨綿綿,江千越就問魯澶“看來今夜隻能在城外暫歇了,你可知附近有沒有鎮店,亦或是什麼寺廟?”
“回稟少爺,據小人所知,附近並無鎮店與寺廟。”
江千越無奈搖頭“如此說來,我等幾人也就隻能湊合一夜了。”
“不過……”
魯澶有些遲疑,欲言又止。
“魯澶,來時你是有過承諾,有什麼話不能說?”
魯澶有些難為情,臉色也不好看“少爺,並非是小人有意隱瞞,而是那個地方實在是不便前往。”
“嘿,我說魯澶你是不是有毛病,少爺讓你說,你就老老實實交代,支支吾吾跟個娘們似得!”
不等江千越開口,外麵驅車的來福就叫嚷起來了。
這一路上要說最累的,那就非來福莫屬了,不僅白天忙著驅車趕路,到了驛站客棧歇腳地,還要忙著照顧大家的飲食。
尤其是遇到這種風雨天氣,他一個人在外麵可謂是苦不堪言。
被來福這一通數落,魯澶也不氣惱“此地距離官道向南五裡,有一處荒棄鎮子……”
“你方才不是說沒有鎮子麼?”
“如今是沒了,可是五年前還是一處燕來鎮。”
“燕來鎮?”
“五年時間,一個鎮子就沒了?”
“這些小人也是道聽途說……”魯澶搖了搖頭,“聽說是當年一場大火緣故,後來就流傳著鬨鬼的傳說。”
“鬨鬼?”
江千越驀然一怔,心說這可真是越來越曲折了。
“是!當初小人自揚州前往原州,途經此地時就聽了一些,而且……”魯澶似乎有些膽怯,“而且也曾被迫留宿在燕家大宅,結果就聽到一陣鬼嚎哀鳴,小人與其他幾人嚇得連夜逃了出來。”
“燕家大宅?”
“是,聽說是當年燕來鎮一個大戶的宅院,如今雖然已經殘垣斷壁,但還是能夠遮風擋雨,隻是其內部陰暗潮濕,院內更是陰風陣陣。”
聽了魯澶七零八碎的講述後,江千越不僅沒有感到恐懼,反而有了一絲興奮,因為今夜終於不用擠在車廂過夜了。
“少爺,既然鬨鬼,要不就算了吧……”
“誒,就算是鬨鬼,你家少爺也要躺直了睡覺,否則就太憋屈了。”江千越一擺手,“再說了,這車內空間如此狹小,讓你們進來,大家就是人肉罐頭,讓你們出去淋雨,我又於心不忍。”
江千越說到這裡,看了一眼念經的靜遠“有靜遠這位大師在,莫說這世上沒有鬼,就算是有鬼又如何,讓靜遠直接超度也是得了善果。所以,趕快啟程去燕來鎮住下!”
“是!”
雖然聽不懂什麼人肉罐頭,但江千越的這番話,還是讓幾人心頭一陣溫暖。
在魯澶的指引下,馬車向燕來鎮而去。
不多時,燕來鎮終於到了。
靜遠張開雙目,平平淡淡道“江公子這馬車,能穿行至此而不毀壞,看來是費了不少心思。”
“過譽了,不過是做了些許加固罷了,所謂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江某豈能沒有準備?”
江千越拍了拍車廂“不過這也快到極限了,進城之後還要好好休整一下。”
走下馬車,魯澶有些心怯。
江千越手持油紙傘,就看到眼前有一座門樓,雖然殘垣斷壁,但整體輪廓仍在。
來福打著燈籠在前方開路,魯澶與靜遠緊跟在江千越身後。
拾階而上,一推厚重大門,一股塵封之氣撲麵而來。